元妃便向贾母道:“克日身上可好?”贾母扶着小丫头,颤颤巍巍站起来,承诺道:“托娘娘洪福,起居尚健。”元妃又向邢夫人王夫人问了好,邢王二夫人站着回了话。元妃又问凤姐家中过的日子如何,凤姐站起来回奏道:“尚可支撑。”元妃道:“这几年来难为你操心。”凤姐正要站起来回奏,只见一个宫女传进很多职名,请娘娘龙目。元妃看时,就是贾赦贾政等多少人。那元妃看了职名,眼圈儿一红,止不住流下泪来。宫女儿递过绢子,元妃一面拭泪,一面传谕道:“本日稍安,令他们内里暂歇。”贾母等站起来,又谢了恩。元妃含泪道:“父女弟兄,反不如小家子得以常常靠近。”贾母等都忍着泪道:“娘娘不消哀痛,家中已托着娘娘的福多了。”元妃又问:“宝玉迩来如何?”贾母道:“迩来颇肯读书。因他父亲逼得严紧,现在笔墨也都做上来了。”元妃道:“如许才好。”遂命外宫赐宴,便有两个宫女儿,四个小寺人引了到一座宫里,已摆得划一,各按坐次坐了。不必细述。一时吃完了饭,贾母带着他婆媳三人谢过宴,又担搁了一回。看看已近酉初,不敢羁留,俱各辞了出来。元妃命宫女儿引道,送至内宫门,门外还是四个小寺人送出。贾母等还是坐着肩舆出来,贾赦接着,大伙儿一齐归去。到家又要安排明后日进宫,仍令照顾会合。不题。
凤姐道:“这些话倒不是好笑,倒是可骇的。我们一日难似一日,内里还是这么讲究。鄙谚儿说的,。人怕着名猪怕壮,何况又是个浮名儿,终久还不知如何样呢。”周瑞家的道:“奶奶虑的也是。只是满城里茶坊酒铺儿以及各胡同儿都是如许说,并且不是一年了,那边握的住世人的嘴。”凤姐点点头儿,因叫平儿称了几两银子,递给周瑞家的,道:“你先拿去交给紫鹃,只说我给他加添买东西的。若要官中的,尽管要去,别提这月钱的话。他也是个伶透人,天然明白我的话。我得了空儿,就去瞧女人去。”周瑞家的接了银子,承诺着自去。不提。
母女同至金桂房门口,闻声里头正还嚷哭不止。薛阿姨道:“你们是如何着,又如许家翻宅乱起来,这还象小我家儿吗!矮墙浅屋的,莫非都不怕亲戚们闻声笑话了么。”金桂屋里接声道:“我倒怕人笑话呢!只是这里扫帚倒置竖,也没有主子,也没有主子,也没有妻,没有妾,是个混帐天下了。我们夏家门子里没见过如许端方,实在受不得你们家如许委曲了!”宝钗道:“大嫂子,妈妈因闻声闹得慌,才过来的。就是问的急了些,没有分清。奶奶。宝蟾两字,也没有甚么。现在且先把事情说开,大师和和蔼气的过日子,也省的妈妈每天为我们操心。”那薛阿姨道:“是啊,先把事情说开了,你再问我的不是还不迟呢。”
静了一时,略觉安设。只听窗外悄悄问道:“紫鹃mm在家么?”雪雁赶紧出来,见是袭人,因悄悄说道:“姐姐屋里坐着。”袭人也便悄悄问道:“女人如何着?”一面走,一面雪雁奉告夜间及方才之事。袭人听了这话,也唬怔了,因说道:“怪道刚才翠缕到我们那边,说你们女人病了,唬的宝二爷赶紧打发我来看看是如何样。”正说着,只见紫鹃从里间掀起帘子望外看,见袭人,点头儿叫他。袭人悄悄走过来问道:“女人睡着了吗?”紫鹃点点头儿,问道:“姐姐才闻声说了?”袭人也点点头儿,蹙着眉道:“终久如何样好呢!那一名昨夜也把我唬了个半死儿。”紫鹃忙问如何了,袭人道:“昨日早晨睡觉还是好好儿的,谁知半夜里一叠连声的嚷起心疼来,嘴里胡说白道,只说好象刀子割了去的似的。直闹到打亮梆子今后才好些了。你说唬人不唬人。本日不能上学,还要请大夫来吃药呢。”正说着,只听黛玉在帐子里又咳嗽起来。紫鹃赶紧过来捧痰盒儿接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