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人回大夫来了,贾母忙命快出去。王夫人,薛阿姨,宝钗等暂避里间,贾母便端坐在宝玉身边,王太医出去见很多的人,忙上去请了贾母的安,拿了宝玉的手诊了一回。那紫鹃少不得低了头。王大夫也不解何意,起家说道:“世兄这症乃是急痛迷心。前人曾云:。痰迷有别。有气血亏柔,饮食不能熔化痰迷者,有怒恼中痰裹而迷者,有急痛梗阻者。此亦痰迷之症,系急痛而至,不过一时壅蔽,较诸痰迷似轻。”贾母道:“你只说怕不怕,谁同你背药书呢。”王太医忙躬身笑说:“无妨,无妨。”贾母道:“果然无妨?”王太医道:“实在无妨,都在晚生身上。”贾母道:“既如此,请到内里坐,开药方。若吃好了,我别的预备好谢礼,叫他亲身捧来送去叩首,若迟误了,打发人去拆了太病院大堂。”王太医只躬身笑说:“不敢,不敢。”他原听了说“另具上等谢礼命宝玉去叩首”,故满口说“不敢”,竟未闻声贾母厥后讲拆太病院之戏语,犹说“不敢”,贾母与世人反倒笑了。一时,按方煎了药来服下,果觉比先温馨。无法宝玉只不肯放紫鹃,只说他去了便是要回姑苏去了。贾母王夫人没法,只得命紫鹃守着他,另将虎魄去伏侍黛玉。
晴雯见他呆呆的,一头热汗,满脸紫胀,忙拉他的手,一向到怡红院中。袭人见了这般,慌起来,只说时气所感,热汗被风扑了。无法宝玉发热事犹小可,更觉两个眸子儿直直的起来,吵嘴边津液流出,皆不知觉。给他个枕头,他便睡下,扶他起来,他便坐着,倒了茶来,他便吃茶。世人见他这般,一时忙起来,又不敢冒昧去回贾母,先便差人出去请李嬷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