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贾环贾芸邢夫人三小我相互抱怨,说道:“现在且不消抱怨,想来死是不死的,必是平儿带了他到那甚么亲戚家躲着去了。”邢夫人叫了前后的门人来骂着,问巧姐儿战役儿晓得那边去了。岂知下人一口同音说是:“大太太不必问我们,问当家的爷们就晓得了。在大太太也不消闹,等我们太太问起来我们有话说。要打大师打,要发大师都发。自从琏二爷出了门,外头闹的还了得!我们的月钱月米是不给了,打赌喝酒闹小旦,还接了外头的媳妇儿到宅里来。这不是爷吗。”说得贾芸等顿口无言。王夫人那边又打发人来催说:“叫爷们快找来。”那贾环等急得恨无地缝可钻,又不敢查问巧姐那边的人。明知世人深恨,是必藏起来了。但是这句话怎敢在王夫人面前说。只得各处亲戚家探听,毫无踪迹。里头一个邢夫人,外头环儿等,这几天闹的日夜不宁。
那知巧姐随了刘姥姥带着平儿出了城,到了庄上,刘姥姥也不敢轻亵巧姐,便打扫上房让给巧姐平儿住下。每日供应虽是村落风味,倒也干净。又有青儿陪着,临时宽解。那庄上也有几家富户,晓得刘姥姥家来了贾府女人,谁不来瞧,都道是天上神仙。也有送菜果的,也有送野味的,到也热烈。内里有个极富的人家,姓周,家财巨万,良田千顷。只要一子,生得高雅清秀,年纪十四岁,他父母延师读书,新近科试中了秀才。那日他母亲瞥见了巧姐,内心恋慕,自想:“我是农户人家,那能配得起如许世家蜜斯!”呆呆的想着。刘姥姥知贰苦衷,拉着他说:“你的苦衷我晓得了,我给你们做个媒罢。”周妈妈笑道:“你别哄我,他们甚么人家,肯给我们农户人么。”刘姥姥道:“说着瞧罢。”因而两人各自走开。
返来又见王夫人过来,巧姐儿一把抱住,哭得倒在怀里。王夫人也哭道:“妞儿不消焦急,我为你吃了大太太好些话,看来是扭不过来的。我们只好应着缓下去,马上差个家人赶到你父亲那边去奉告。”平儿道:“太太还不晓得么?夙起三爷在大太太跟前说了,甚么外藩端方三日就要畴昔的。现在大太太已叫芸哥儿写了名字年庚去了,还等得二爷么?”王夫人传闻是“三爷”,便气得说不出话来,呆了半天一叠声叫人找贾环。找了半日,人回:“今早同蔷哥儿王舅爷出去了。”王夫人问:“芸哥呢?”世人回说不晓得。巧姐屋浑家人瞪眼,一无体例。王夫人也难和邢夫人争辩,只要大师捧首大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