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钗听了道:“嗳,你说话如何更加不留意了,甚么男人同你一样都说出来了,还叫我们瞧去吗!”宝玉听了,知是讲错,脸上一红,赶紧的还要讲解。不知何话,下回分化。
两人正说着,门上的出去回道:“江南甄老爷到来了。”贾政便问道:“甄老爷进京为甚么?”那人道:“主子也探听了,说是蒙圣恩起复了。”贾政道:“不消说了,快请罢。”那人出去请了出去。那甄老爷便是甄宝玉之父,名叫甄应嘉,表字友忠,也是金陵人氏,功劳以后。原与贾府有亲,夙来走动的。因前年挂误革了职,动了产业。今遇主上怀念功臣,赐还世职,行取来京陛见。晓得贾母新丧,特备祭礼择日到寄灵的处所拜奠,以是先来拜见。贾政有服不能远接,在外书房门口等着。那位甄老爷一见,便悲喜交集,因在制中不便施礼,便拉着了手叙了些阔别思念的话,然后分宾主坐下,献了茶,相互又将别后事情的话说了。
贾琏本与王仁不睦,见他说些混帐话,知他不懂的甚么,也不大理他。王仁便叫了他外甥女儿巧姐过来讲:“你娘在时,本来办事不殷勤,只晓得一味的阿谀老太太,把我们的人都不大看在眼里。外甥女儿,你也大了,瞥见我曾经感染过你们没有!现在你娘死了,诸事要听着娘舅的话。你母亲娘家的亲戚就是我和你二娘舅了。你父亲的为人我也早晓得的了,只要重别人,那年甚么尤姨娘死了,我虽不在京,闻声人说花了好些银子。现在你娘死了,你父亲倒是如许的姑息办去吗!你也不快些劝劝你父亲。”
贾政道:“弟那年在江西粮道任时,将小女许配与统制少君,结已经三载。因海口案内未清,继以海寇聚奸,以是音信不通。弟深念小女,俟老亲翁安抚事竣后,拜恳便中请为一视。弟即修数行烦尊纪带去,便感激不尽了。”甄应嘉道:“后代之情,人所不免,我正在有奉托老亲翁的事。日蒙圣恩召取来京,因小儿年幼,家下乏人,将贱眷全带来京。我因钦限敏捷,日夜先行,贱眷在后缓行,到京尚需光阴。弟奉旨出京,不敢久留。将来贱眷到京,少不得要到尊府,定叫小犬叩见。如可进教,遇有姻事可图之处,望乞留意为感。”贾政一一承诺。那甄应嘉又说了几句话,就要起家,说:“明日在城外再见。”贾政见他事忙,谅难再坐,只得送出版房。
宝玉还要讲出不搬去的理,王夫人打发人来讲:“琏二奶奶咽了气了。统统的人多畴昔了,请二爷二奶奶就畴昔。”宝玉听了,也掌不住顿脚要哭。宝钗虽也悲戚,恐宝玉悲伤,便说:“有在这里哭的,不如到那边哭去。”因而两人一向到凤姐那边。只见好些人围着哭呢。宝钗走到跟前,见凤姐已经停床,便大放悲声。宝玉也拉着贾琏的手大哭起来。贾琏也重新抽泣。平儿等因见无人安慰,只得含悲上来劝止了。世人都哀思不止。贾琏此时手足无措,叫人传了赖大来,叫他办理丧事。本身回了然贾政去,然后行事。但是手头不济,诸事宽裕,又想起凤姐平日来的好处,更加悲哭不已,又见巧姐哭的死去活来,更加悲伤。哭到天明,马上打发人去请他大舅子王仁过来。那王仁自从王子腾身后,王子胜又是无能的人,任他胡为,已闹的六亲反面。今知妹子死了,只得赶着过来哭了一场。见这里诸事姑息,心下便不舒畅,说:“我mm在你家辛辛苦苦当了好几年家,也没有甚么错处,你们家该当真的发送发送才是。如何这时候诸事还没有齐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