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姐看罢,不怒而反乐,别人并不识字。王善保家的平日并不晓得她姑表姊弟有这一节风骚故事,见了这鞋袜,心内已是有些弊端,又见有一红帖,凤姐又看着笑,她便说道:“必是她们胡写的账目,不成个字,以是奶奶见笑。”凤姐笑道:“恰是,这个帐竟算不过来:你是司棋的老娘,她的表弟也该姓王,如何又姓潘呢?”王善保家的见问得奇特,只得勉强告道:“司棋的姑妈给了潘家,以是他姑表兄弟姓潘。前次逃脱了的潘又安就是她表弟。”凤姐笑道:“这就是了。”因说:“我念给你听听。”说着,重新念了一遍,大师都吓一跳。这王善保家的一心只要拿人的错儿,不想反拿住了她外孙女儿,又气又臊。周瑞家的四人又都问着她道:“你老可闻声了?明显白白,再没得话说了。现在据你白叟家,该如何样?”
迎春已经睡着了,丫环们也才要睡,世人叩门半日才开。凤姐叮咛:“不必轰动蜜斯。”遂往丫环们房里来。因司棋是王善保的外孙女儿,凤姐倒要看看王家的可藏私不藏,遂留意看她搜检。先从别人箱子搜起,皆无别物。及到了司棋箱子中搜了一回,王善保家的说:“也没有甚么东西。”才要盖箱时,周瑞家的道:“且住,这是甚么?”说着,便伸手掣出一双男人的锦带袜并一双缎鞋来。又有一个小承担,翻开看时,内里有一个同心快意并一个字帖儿。一总递与凤姐。凤姐因当家理事,常常看开帖并账目,也颇识得几个字了。便看那帖子是大红双喜笺帖,上面写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