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蝌去了四日,便返来答复薛阿姨道:“哥哥的事,下属已经准了误杀,一鞠问就要题本了,叫我们预备赎罪的银子。mm的事,说:‘妈妈做主很好的。赶着办又省了好些银子,叫妈妈不消等我,该如何着就如何办罢。’”薛阿姨听了,一则薛蟠能够回家,二则完了宝钗的事,内心安设了好些。便是看着宝钗内心好象不肯意似的,“虽是如许,她是女儿家,夙来也孝敬守礼的人,知我应了,她也没得说的。”便叫薛蝌:“办泥金庚帖,填上八字,即叫人送到琏二爷那边去,还问了过礼的日子来,你好预备。本来我们不轰动亲朋,哥哥的朋友,是你说的,都是混帐人;亲戚呢,就是贾、王两家,现在贾家是男家,王家无人在京里。史女人放定的事,她家没有请我们,我们也不消告诉。倒是把张德辉请了来,托他顾问些,他上几岁年纪的人,到底懂事。”薛蝌领命,叫人送帖畴昔。
且说次日凤姐吃了早餐过来,便要尝尝宝玉,走进里间说道:“宝兄弟大喜!老爷已择了谷旦,要给你结婚了。你喜好不喜好?”宝玉听了,尽管瞅着凤姐笑,微微的点点头儿。凤姐笑道:“给你娶林mm过来,好不好?”宝玉却大笑起来。凤姐看着,也断不透他是明白是胡涂,因又问道:“老爷说,你好了才给你娶林mm呢;若还是这么傻,便不给你娶了。”宝玉俄然正色道:“我不傻,你才傻呢。”说着,便站起来讲:“我去瞧瞧林mm,叫她放心。”凤姐忙扶住了,说:“林mm早晓得了。她现在要做新媳妇了,天然害臊,不肯见你的。”宝玉道:“娶过来,她到底是见我不见?”凤姐又好笑,又着忙,内心想:“袭人的话不差。提了林mm,虽说仍旧说些疯话,却感觉明白些。若真明白了,将来不是林mm,突破了这个灯虎儿,那饥荒才难打呢!”便忍笑说道:“你好好儿的便见你,如果疯疯颠颠的,她就不见你了。”宝玉说道:“我有一个心,前儿已交给林mm了。她要过来,反正给我带来,还放在我肚子里头。”凤姐听着竟是疯话,便出来看着贾母笑。贾母听了,又是笑,又是疼,便说道:“我早闻声了。现在且不消理他,叫袭人好好的安抚他。我们走罢。”
贾母看黛玉神情不好,便出来奉告凤姐等道:“我看这孩子的病,不是我咒她,只怕难好。你们也该替她预备预备,冲一冲。或者好了,岂不是大师费心?就是如何样,也不至临时慌乱。我们家里这两天正有事呢。”凤姐儿承诺了。贾母又问了紫鹃一回,到底不知是阿谁说的。贾母内心只是迷惑,因说:“孩子们从小儿在一处儿玩,好些是有的。现在大了,懂的人事,就该要别离些,才是做女孩儿的本分,我才内心疼她。如果她内心有别的想头,成了甚么人了呢!我但是白疼了她了。你们说了,我倒有些不放心。”因回到房中,又叫袭人来问。袭人仍将前日回王夫人的话并方才黛玉的风景述了一遍。贾母道:“我方才看她却还不至胡涂,这个理我就不明白了。我们这类人家,别的事天然没有的,这芥蒂也是断断有不得的。林丫头若不是这个病呢,我凭着花多少钱都使得;如果这个病,不但治不好,我也没心肠了。”凤姐道:“林mm的事,老太太倒不必挂记,反正有她二哥哥每天同着大夫瞧看。倒是姑妈那边的事要紧。本日夙起,闻声说,屋子不差甚么就安妥了。竟是老太太、太太到姑妈那边,我也跟了去,筹议筹议。就只一件,姑妈家里有宝mm在那边,难以说话,不如干脆请姑妈早晨过来,我们一夜都说结了,就好办了。”贾母、王夫人都道:“你说的是。本日晚了,明日饭后,我们娘儿们就畴昔。”说着,贾母用了晚餐。凤姐同王夫人各自归房。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