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玉心中只挂念着抽柴的故事,因闷闷的心中筹划。探春因问他“昨日扰了史大mm,我们归去商讨着邀一社,又还了席,也请老太太赏菊花何如?”宝玉笑道:“老太太说了,还要摆酒还史mm的席,叫我们作陪呢。等吃了老太太的,我们再请不迟。”探春道:“越往前去越冷了,老太太一定欢畅。”宝玉道:“老太太又喜好下雨下雪的。不如我们等下头场雪,请老太太赏雪岂不好?我们雪下吟诗也更风趣了。”林黛玉忙笑道:“我们雪下吟诗?依我说,还不如弄一捆柴火,雪下抽柴,不更风趣儿呢!”说着,宝钗等都笑了。宝玉瞅了她一眼,也不答话。
宝玉信觉得真,回至房中策画了一夜。次日一早,便出来给了茗烟几百钱,按着刘姥姥说的方向、地名,着茗烟去先踏看明白,返来再做主张。那茗烟去后,宝玉左等也不来,右等也不来,急得热锅上的蚂蚁普通。好轻易比及日落,方见茗烟兴兴头头的返来。宝玉忙道:“可有庙了?”茗烟笑道:“爷听得不明白,叫我好找。那地名坐落不似爷说的一样,以是找了一日,找到东北上田埂子上才有一个破庙。”宝玉传闻,喜的眉开眼笑,忙说道:“刘姥姥丰年纪的人,一时错记了也是有的。你且说你见的。”茗烟道:“那庙门却倒是朝南开,也是稀破的。我找得正没好气,一见这个,我说‘可好了’,赶紧出来。一看泥胎,唬得我跑出来了,活似真的普通。”宝玉喜得笑道:“她能窜改人了,天然有些活力。”茗烟鼓掌道:“那边有甚么女孩儿,竟是一名青脸红发的瘟神爷。”宝玉听了,啐了一口,骂道:“真是一个无用的杀才!这点子事也干不来。”茗烟道:“二爷又不知看了甚么书,或者听了谁的混话,信真了,把这件没脑筋的事派我去见面,如何说我没用呢?”宝玉见他急了,忙安抚他道:“你别急。他日闲了你再找去。如果她哄我们呢,天然没了,若竟是有的,你岂不也积了阴骘。我必重重的赏你。”正说着,只见二门上的小厮来讲:“老太太房里的女人们站在二门口找二爷呢。”要知端祥,下回分化。
平儿等来至贾母房中,彼时,大观园中姊妹们都在贾母前承奉。刘姥姥出来,只见满屋里珠围翠绕,花枝招展的,并不知都系何人。只见一张榻上歪着一名老婆婆,身后坐着一个纱罗裹的美人普通的一个丫环在那边捶腿,凤姐儿站着正谈笑。刘姥姥便知是贾母了,忙上来陪着笑,福了几福,口里说:“请老寿星安。”贾母亦忙欠身问好,又命周瑞家的端过椅子来坐着。那板儿还是怯人,不知问候。贾母道:“老亲家,你本年多大年纪了?”刘姥姥忙立品答道:“我本年七十五了。”贾母向世人道:“这么大年纪了,还这么健朗。比我大好几岁呢。我要到这么大年纪,还不知如何动不得呢。”刘姥姥笑道:“我们生来是刻苦的人,老太太生来是纳福的。若我们也如许,那些庄稼活也没人做了。”贾母道:“眼睛牙齿都还好?”刘姥姥道:“都还好,就是本年左边的槽牙活动了。”贾母道:“我老了,都不顶用了,眼也花,耳也聋,记性也没了。你们这些老亲戚,我都不记得了。亲戚们来了,我怕人笑我,我都不会,不过嚼的动的吃两口,睡一觉,闷了时和这些孙子、孙女儿打趣一回就完了。”刘姥姥笑道:“这恰是老太太的福了。我们想这么着也不能。”贾母道:“甚么福,不过是个老废料罢了。”说得大师都笑了。贾母又笑道:“我才闻声凤哥儿说,你带了好些瓜菜来,叫她快清算去了,我正想个地里现撷的瓜儿、菜儿吃。外头买的,不像你们地步里的好吃。”刘姥姥笑道:“这是野意儿,不过吃个新奇。依我们倒想鱼肉吃,只是吃不起。”贾母又道:“今儿既认着了亲,别空空儿的就去。不嫌我这里,就住一两天再去。我们也有个园子,园子里头也有果子,你明日也尝尝,带些家去,也算看亲戚一趟。”凤姐儿见贾母喜好,也忙留道:“我们这里虽不比你们的场院大,空屋子另有两间。你住两天,把你们那边的消息故事儿说些与我们老太太听听。”贾母笑道:“凤丫头别拿她讽刺儿。她是乡屯里的人,诚恳,那里搁得住你打趣她。”说着,又命人去先抓果子与板儿吃。板儿见人多了,又不敢吃。贾母又命拿些钱给她,叫小ㄠ儿们带他外头玩去。刘姥姥吃了茶,便把些村落中所见所闻的事情说与贾母,贾母更加得了兴趣。正说着,凤姐儿便令人来请刘姥姥吃晚餐。贾母又将本身的菜拣了几样,命人送畴昔与刘姥姥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