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蟠急惊风也似的闯进后院,直唬的薛阿姨差点没把脂粉涂到耳朵眼里。
薛蟠得着动静,便一起疯跑了过来,眼下倒还真有些累了,见母亲起家翻找金饰,便诚恳不客气的坐到了打扮台前,随口道:“就是孙二哥的亲大哥。”
盖因当初,是柳湘莲主动表示,要亲身去聘请薛蟠的。
薛阿姨啐了一口,将几件金饰利落的塞进檀木盒里,丢给儿子道:“拿去,记得让丫环们好生包一包,莫让人瞧出是我用过的。”
“孙家大郎?”
因而这才从打扮台前起家,取了钥匙将装头面金饰的箱子翻开,一便在内里翻检,一边猎奇道:“是那家的公子?怎得婚事订的这般仓猝,事前连个风声都没有。”
“该得、该得!”
说着,便沉着脸去了。
薛阿姨面色一寒,伸手拍掉那摊开的爪子,恼道:“这都甚么时候了,你还想拿了我的嫁妆去内里招蜂引蝶?”
“柳兄如何了?”
问多了,薛蟠反倒不耐烦起来,恼道:“mm就在荣国府里住着,母亲等明儿去瞧她的时候,再好生问上一问不就是了――现在从速把那金饰预备出来,我好去处赦大伯道贺!”
薛蟠一听是这事儿,顿时大咧咧满不在乎起来:“要依我看,孙二哥甚么都好,就是对女人太心软了些――男人在家内里,还是要学邵宗大哥那样,才够得上‘爷们’二字!”
薛阿姨闻言,双颊便是一红,也不敢把脸孔朝向儿子,便背着身子恼羞道:“这目睹你都要结婚了,为娘还不得喜庆喜庆?如何,是不是感觉我人老珠黄,不该再打扮了?”
起码到现在为止,薛阿姨也只是不忿于本身的仙颜,被一个好色之徒疏忽罢了。
“母亲、母亲!”
冯紫英正待解释,那边贾宝玉恰好捧着副书画出来,见是薛蟠来了,忙号召道:“表哥怎得来了?袭人,还不从速上茶!”
薛阿姨也只得住了嘴,用心致志的遴选合适贾迎春的金饰。
明显柳湘莲的策画,就是让这薛蟠一向蒙在鼓里,错过初六那日的集会。
薛蟠顿时语塞。
薛阿姨心下更加感觉荒唐,忙又诘问了几句,但薛蟠却也只听了个大抵,如何能为她解惑?
“是么?”
冯紫英翻了个白眼:“那敢问如果令妹嫁人的话,你是想让她嫁给个‘够爷们’的,还是孙二哥那般的?”
薛蟠大咧咧把那礼盒往桌上一放,笑道:“我这不是传闻二mm要订婚了?特地让母亲选了副头面金饰,给二mm添些嫁妆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
“道贺?”
“迎春要嫁人了?”
但是薛蟠得了东西,便眉开眼笑的去了,哪还管她说些甚么?
且不提薛阿姨如安在家里顾影自怜。
却说薛蟠拎着那副头面金饰,兴冲冲到了荣国府一探听,才晓得贾赦竟亲身跑去孙家送‘点心’了。
谁知话音刚落,就见贾宝玉脸上换了色彩,盯着那木盒瞧了几眼,俄然甩袖子道:“两位哥哥稍坐半晌,我去便方便利。”
脑补着与那人再次偶遇时,对方直愣愣、赤裸裸的目光,那心下便满满的都是对劲之情――却全然忘了,当初头一次被盯着猛瞧时,她曾经盘算主张再不与其会晤的。
他又不想把让别人转交这份大礼,便自顾自的去了贾宝玉院里,筹算随便消磨些光阴,好等贾赦回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