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是夏季炎炎,那月红色的内衬都是丝料,箍在身上分外薄弱,男伶人倒也罢了,偏那些女伶人曲线毕露肉隐肉现的,竟也不敢抬手遮拦春光,足见蒋玉菡常日的法度森严。
“孙兄!”
“这……”
未几时,便听蒋玉菡在内里尖着嗓子呵叱起来:“届时蒋某自行向王爷请罪,却还轮不到那姓周的来发落我!”
因而他便用心皱眉道:“蒋兄,旁的倒也罢了,却不知府上筹办如何查问?现在这很多人都有怀疑,如果一一酷刑鞭挞,怕是全部梨园都要伤筋动骨,届时你脸上怕是……”
“这……”
柳湘莲理直气壮的道:“我现在也在梨园里厮混,天然也是怀疑人之一。”
蒋玉菡闻言面色数变,俄然躬身一礼道:“我素知你断案如神,不知可否在晌午之前,替我查出此案的真凶,也好让蒋某给王爷一个交代?”
苏行方一听便觉有理,不过面上却反倒更加难了,好半晌才游移道:“按照下官的调查,王府梨园中与祝二最靠近的,便要数班主蒋玉菡了――这祝二是蒋玉菡授业恩师的儿子,故而一向受其庇护。”
不过除了蒋玉菡以外,苏行便利不晓得,另有谁与那祝二私交甚密了。
“哥哥莫非忘了?”
现在间隔晌午另有不到一个时候,即便孙绍宗破案向来以快闻名,也不敢打这个包票,只寂然道:“我只能包管竭力一试,至于能不能查出本相,怕是要看天意如何了。”
“大人。”
却本来那柳湘莲,竟也大咧咧列队此中。
紧接着便见两个青衣小帽的豪奴,狼狈不堪的出了背景,到了内里稍稍缓了一缓,便又把胸膛和鼻梁拔起老高,班师而归似的去了。
可为了一个伶人,跟忠顺王拧着干,也委实……
实在这年初,官方的伶人皆由男人充当,野生的班子则是以女子为主――也只要忠顺王如许‘不拘末节’又肆意妄为的,才会挑选将男女混编。
这倒并不出乎孙绍宗的料想,一个脾气不讨喜的人,不但能在王府梨园中安身,乃至还能捞到一个很有分量的角色,背后岂能没有依仗?
说着,他向孙绍宗告了声罪,请孙绍宗与苏行方,临时在内里稍候半晌,便又仓促进了里间。
“不错。”
啧~
孙绍宗略一沉吟,便又问道:“苏县丞,除了与那祝二有嫌隙的,你可曾问出这梨园当中,有那些人与祝二私交甚密?”
不过……
孙绍宗也实在懒得理睬他,便又寂然道:“在开戏之前,都有谁曾经去过厕所,给本官上前一步。”
蒋玉菡又解释道:“方才看孙兄的意义,仿佛有甚么线索与这内衣有关,我便让他们把戏服和外套都脱了,也好便利你验看。”
此时就见蒋玉菡从内里迎了出来,面有愠色的道:“也不知是阿谁多嘴的,把动静捅到了王爷面前,现在王爷勃然大怒,传命令来让梨园立马返回王府,交由周长史卖力彻查此事。”
看来‘尿点’这东西,公然是古已有之。
此言一出,便有九男五女十四小我,齐刷刷的站了出来。
却说孙绍宗出了厕所,领着苏行方走出老远,又对着墙角的花坛,深吸了几口新奇氛围,这才发问道:“苏县丞,敢问在开戏前,曾经到过厕所的有几人?”
那周长史传闻极受忠顺王信重,又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,与蒋玉菡这个头号私宠之间,恐怕一定会有多敦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