戒念一见那葫芦，本来智珠在握的神采，顿时垮了下来，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，强自平静道：“戒念师弟贴身的物件，贫僧又如何晓得？”
而妙玉愣怔的与他对视了半晌，竟真的长出了一口气，口宣佛号自顾自的向内行去。
不过骂完以后，他还是顺着戒念的话头嘲笑道：“传闻当时是顺天府成心包庇那妖魔母子，对峙不下当中，戒贤大师才不幸惨遭暗害，敢问千户大人，此事可否失实？”
好……
褚亮顿时傻眼了，他本来传闻那许氏言称，是孙绍宗扣下了戒嗔和尚等人，因而就觉得禁止和尚们‘除魔卫道’的，天然也该是孙绍宗。
两个龙禁卫见状，忙抢上去别离摸索了母子二人的鼻息与脉搏，随即又同时回身对褚亮摇了点头。
戒念被问的张口结舌，却那里答得上来？
褚亮把手一扬，摆布立即抢出两个部下，就待上前检察这母子二人环境。
孙绍宗回顾一指床上的智善，道：“我本来也不晓得这是甚么，偏那淫尼智善却认得此物――此物名为‘贞妇吟’，传闻即便是纯洁烈妇服用此物，也不免心摇神荡没法矜持。”
孙绍宗眉头一皱，反问道：“这话莫非也是太上皇要问的？”
“我正想问她到底出了甚么事儿，她就俄然怪笑着嚼舌他杀了！”
说着，转回身冲褚亮两手一摊，道：“这母子二人的尸都城在这里，该如何措置，就由褚百户自行决定吧。”
如果太上皇听信了他的胡言乱语，真给戒贤赐下甚么名号之类的，那这事儿就算是盖棺定论了――谁再发掘戒贤背后的阴私，就划一是在跟太上皇过不去！
孙绍宗心下拿定了主张，立即不动声色的与妙玉隔开了一段间隔。
是以他迫不及待的，就想给孙绍宗扣个包庇妖孽，导致高僧死亡的帽子。
孙绍宗心下暗叹一声，正筹办随时出面抛清干系，冷不丁却听院里又有人扬声道：“妙玉女人，既然她母子二人出身佛门，现在以火安葬，我看也没甚么不当。”
戒念僧人丁宣佛号，宝相寂静的道：“既是应运而生的妖孽，又如何会这般等闲就恶贯充斥了？”
这和孙绍宗本来设想的剧情有些出入――他没想到智善为了保护心中的‘欢乐菩萨’，竟然不吝嚼舌他杀！
是以随口问了几句这智善平时的环境，又目视戒念和尚，探听道：“戒念大师，您看这两具尸身，是要与院子一起焚毁，还是……”
看来公然还是要动用应急备案啊！
威胁利诱不成，竟然又想出了这等釜底抽薪的主张！
明显，这母子二人都已经没了声气。
“烧院子？”
真要照实上报，岂不是既获咎了北静王，又让这姓孙的白白占了便宜？！
褚亮倒并没有思疑，孙绍宗会使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，再说他此行的首要目标，也并不是甚么斩妖除魔。
孙绍宗叹了口气，‘无法’道：“我顺天府高低倒并未有包庇这母子的意义，只是卫若兰卫通判不知为何，非要禁止诸位大师除魔卫道――而本官则是在戒贤大师身故以后，才遵循朝廷端方接办此案的。”
说话间，就见卫若兰自内里出去，到妙玉身前柔声道：“为了水月庵里的几个尼姑，妙玉女人已经做得够多了，何不就此让她们尘归灰尘归土，落个平静安闲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