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那龟公沿着小道,又约莫行出百余步,便见前面横着一座宅邸,门前安排与普通朱门大户别无二致,只那正中的匾额上题着‘锦香院’三字。
“着啊!”
啧~
孙绍宗忙也还了一礼,而经这一担搁,拘系薛蟠到案的心机便也淡了大半。
“就依二哥的!”
本来孙绍宗对这冯紫英并无甚么好印象,但这一见之下,却当真是不逊豪情、兼具风骚的人物,怪不得都说他是纨绔堆里的俊彦呢。
这又是‘孙二哥’又是‘小弟’的,倒真把孙绍宗给弄懵了,任由他牵着缰绳来到了拴马桩旁,正待先翻身上马,再问个究竟启事。
那瘦子眼瞧前面三人并肩而立,顿时咬牙切齿的喝令一声:“来人,给我把这姓冯的绑了!今儿我仇云飞如果不让他跪在地上喊爷爷,今后就特娘的跟他姓!”
话音未落,便见个威武风骚的公子哥跨过了门槛,紧走几步,上前深施了一礼:“这位应当便是孙家二哥了吧?早闻大名如雷贯耳,本日冒昧相邀,还望孙二哥多多包涵!”
孙绍宗这才明白本身是碰到了‘憨人’,这类人的心机压根不能以常理来推论,是以他也懒得再多想,翻身从另一侧下了马,随口道:“既然是曲解一场,那我们便算是不打不了解如何?”
老子只说是不喜好风尘女子,如何到丫嘴里,就成了偏疼良家人妻了?
谁知那薛蟠竟把腿一躬,半跪在了马前,目睹竟是要充一把‘垫脚石’的角色。
谁知那薛蟠倒是自来熟的很,不管三七二十一,先上前挽住了孙绍宗胯下坐骑的缰绳,嘴里亲热道:“孙二哥真是让我好等!逛逛走,小弟先带你去把马栓好,转头我们再去寻那冯哥儿取乐!”
谁知就在此时,只听小道上轰霹雷隆马蹄作响,竟风卷残云普通奔来四五十骑,那马背上个个都是膘肥体健手拎哨棒的军汉,只要为首之人是个鼻青脸肿的白瘦子。
到了那百花楼前,便见二楼雕栏上垂下数十条青纱,正跟着西北风飘飘零荡,熏的大半条街都是撩人的脂粉气。
无法人生活着,总逃不开‘干系、情面’四字,为了不让便宜大哥在神武将军面前难做,正月三十响午,孙绍宗也只得不情不肯的前去赴约。
便在此时,就听锦香院里传出一声笑骂:“让你来迎高朋,你怎得倒把客人拦在门外了?!”
孙绍宗还待细看,那锦香院里早有一人快步迎了出来,只见其身材魁伟壮硕、一身的憨蛮之气,却恰是那呆霸王薛蟠!
薛蟠晃着脑袋,夸大的一挑大拇指:“现在这四九城里,谁不晓得二哥您上马能杀贼、上马可断案,乃是一等一的豪杰豪杰!我当初要晓得那茜香女子是二哥的禁脔,千万不敢满嘴喷粪胡言乱语!”
孙绍宗忍不住在内心破口痛骂,并且听薛蟠这番描述,妥妥的是在**人家吧?!
前次孙绍宗但是给了这厮好大一个尴尬,目睹是这厮迎了出来,少不得便提起了警戒。
当初那事儿虽说让孙绍宗非常不爽,但这厮先是在本技艺上吃了亏,现在又摆出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式,他倒不好再持续究查甚么了。
如果能够的话,孙绍宗还真不想这路货品走的太近。
尼玛!
他身为刑名通判,凡是顺天府范围内的案子,都会誊写一分卷宗给他,但上任以来却从未见过有人状告薛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