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女多是喜好热烈的,听得有故事可听,便都顾不得再理睬甚么明天、明天的。
孙绍宗心下这才结壮了些,跟着这叔侄两个,一起进到了院子里。
要说这等容颜气质,搁在别处妥妥是鹤立鸡群。
抱着这等不成告人的心机,一起跟着贾宝玉赶到了稻香村四周,孙绍宗却又悔怨起来。
说着,便央孙绍宗把那‘一剑定湖广’的故事,再重新讲上一遭。
王夫人把茶杯往炕桌上一顿,很有些不满的道:“我为宝丫头操碎了心,你这反倒怜贫惜弱上了?罢罢罢,是我多管闲事……”
余者稍减一等,却也都是可贵的女儿家。
目送孙绍宗出了院门,王夫人长出了一口气。
回身回到屋内,独自往那罗汉床上首坐了,又抿了几口茶定了放心神,她这才扬声道:“人都走了,还躲在内里做甚么?”
被逼着分辩了几句,那贾宝玉也便没往内心去,只把孙绍宗请回了前厅当中,这才细问他的来意。
说着,又小大人似的躬身行李:“贾兰见过教习。”
贾兰说着,又向孙绍宗道:“母亲传闻教习被二叔硬拉了来,因实在有些不便,已然主动避到了里间,只叮咛我好生接待教习。”
孙绍宗夙来喜他灵巧,因着李纨那一层干系,无形间又多了些靠近,因而伸手在他头上抚弄着,笑道:“兰哥儿倒真是长大了,瞧着比你家二叔还要慎重些。”
这薛阿姨自里间出来,往那罗汉床下首坐定,扫量着姐姐欲言又止半晌,终究倒是长叹了一声:“提及来,这林丫头也是怪不幸的。”
宝玉一听这话,倒是哈哈大笑:“看来老天爷也是想让二哥,在我们府里多留些时候的!”
贾兰却一本端庄的道:“二叔现在已经有了功名在身,如何是兰儿能比的。”
薛宝琴却也是笑吟吟的,一副胸有成竹之态。
孙绍宗被他缠的紧了,又揣摩着在荣国府待久了,平儿自会想体例找上门来,便假装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。
一时候只瞧的孙绍宗错不过眼来,待得众女齐声见礼,‘孙二哥’‘孙家哥哥’的唤将起来,便连骨头的酥了几根。
也难怪王夫人方才,一听孙绍宗质疑婚配‘人选’,便俄然疾言厉色起来――如果让薛阿姨晓得,最后提出的人选是自家女儿,指不定还要闹出甚么事端来。
却说孙绍宗从王夫人院里出来,还没赶到前厅,便同贾宝玉撞了个正着。
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
再前面的史湘云,虽前面三人少了些风骚,倒是一身男儿打扮,豪气中杂了几分娇媚,亦是别有一番气象。
贾宝玉一传闻是去栊翠庵,却忙又抢着道:“我去、让我去吧!早上便瞧着那边梅花开的极好,我顺带再折几支返来,让姐妹们瞧瞧。”
孙绍宗清了清嗓子,正待说些男女大防的说辞,那稻香村里俄然飞奔出一条身影,欣喜的道:“公然是孙教习到了!”
说着,兴冲冲的就待夺门而出。
一边说话,却忍不住去扫量那薛宝琴,模糊似有挑衅之意。
她方才顾恤林黛玉,虽也是出自至心实意,可别人家的孩子即便再如何不幸,又如何及得上自家女儿首要?
将那好话说了一箩筐,好轻易王夫人消了气,便又到了每日上午礼佛的时候。
这心下的纠结,却也是以多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