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启奏陛下，臣方才获得动静，朝中有很多官员正云集宁国府，名为替贾敬治丧，实则有诽谤圣上之意！”
“贺阁老无需如此！”
与此同时，广德帝也展开了微阖的双目，望着御案前的两位老臣道：“好了，议一议吧。”
身为前任总管寺人戴权的侄子，这胡献忠倒也生的一表人才，只是论精干夺目，却比孙绍宗的老下级陆辉，差了不止一筹。
广德帝又等了半晌，见他还在那里瞻前顾后，终究不耐的叮咛道：“你究竟要奏何事，还不速速道来！”
广德帝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，忽的想起了甚么，喃喃道：“朕记得数年前，那宁国府也曾有过一桩丧事，引得朝中很多王公贵族皆去记念――他家死人，倒怎得比活人金贵？”
这话一出，御书房里的氛围顿时凝重了几分。
胡献忠固然没能看到那一抹嘲笑，却还是不自发的打了个寒噤，嘴皮子也愈发倒霉索了：“还……另有……另有人提到了两年前的天狗食日，又抱怨……抱怨朝廷不修德政，乃至引得南疆兵变。”
顿了顿，又弥补道：“再命礼部将其平生书于露布之上，悬于宁国府门外，让都城的老百姓都瞧瞧，看他们究竟是在祭奠何许人也！”
“宣！”
谁知他这一番忠心，换来的倒是天子悠长的沉默。
就这般足足跪等了一刻钟后，才听到广德帝在御案后长叹了一声，扬声叮咛道：“裘世安，你去宁国府传朕的旨意：贾敬虽白衣无功于国，念彼祖父之功，追赐五品之职，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，朝中由王公以下准其祭吊。”
广德帝及时打断了他的请辞，一面表示裘世安畴昔搀扶，一面慨然道：“朕自获得上天警示以来，自问于朝政、于民生，绝无一日懒惰之处！此事天知、地知、诸阁老、六部尚书无一不知！”
这瞻前顾后的卖相，先就不如何讨喜。
话音未落，就感觉身边多了一人。
“他们都是如何诽谤朕的？”
先是必定了世人吊丧的公道性，继而把贾敬的平生，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，让百姓们觉得那些官员们前去吊丧，恰是因为贾敬当了十几年羽士。
他进门以后，看到两位阁老先是一愣，等跪在地上大礼参拜以后，又顾摆布而欲言又止。
“的确是滑天下之大稽！”
胡献忠下认识的，又想偏头去打量两位阁老，幸亏这回终究聪明了些，那脖子刚一有行动，就被他拨乱归正了。
“现在一群连切谏都不敢的冬烘，学那黑心烂场的老鸹，守着别人的尸首聒噪了几声，就想让朕低头？就想让朕的内阁首辅自请致仕？！”
广德帝嘴角上挑，暴露一抹狰狞又不屑的嘲笑，随即又问：“他们还说甚么了？”
“启禀陛下，北镇抚司胡献忠自称有告急公事，要立即面禀陛下――现在他正在景仁宫外候旨。”
此时二人手中都捧着几份誊写的奏章，聚精会神的细心考虑着。
若真是事关严峻，他身为间谍头子，大可要求天子屏退摆布。
却说那管事寺人领命而去，未几时就将胡献忠领了迩来。
听到这一声叮咛，贺体仁仓猝摘去眼睛，昂首看向了斜劈面的徐辅仁，正待表示对方先行开口，未曾想内里却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，紧接又响起了管事寺人锋利的嗓音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