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宇内同歌贤母德’,寄意为这三人当中必有一女子,职位甚或还在余者之上——而这正应了阴上阳下的卦象。”
因见内里并无下人服侍着,太子妃也便表示邹轻云等人留在门外,单独一人进了包间,然后顺手带上了房门。
好半晌,她那端庄雍容的面孔上闪过无法与怜悯,大而化之的道:“一入侯门深似海,何况是你我这般?姐姐总要看开些才是。”
邹轻云此时也下了马车,见太子妃停在楼梯口,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,便凑上来问:“但是有甚么不当之处?”
刚一进门,太子便急不成待的问道:“王真人,你可曾推演出清楚了?!”
太子早被这番说辞给勾引了,此时自不敢怠慢分毫,连连应了几声,又诚恳实意的诘问:“那依真人之间,孤又该如何让应谶之人阴阳调和?”
倒是府丞王德修,此时正虾米似的躬身侯在某个包间门外,等太子妃离的进了,便悄悄推开房门,然后又躬身退到了一旁。
不过就在楼下大幕拉开,正戏即将上演之际,太子却俄然起家要说便利一下,然后便离席出了包间。
颂曰:一枝向北一枝东,又有南枝种亦同。宇内同歌贤母德,真有三代之遗风。
故而两人落座以后,便堕入了难堪的沉默当中。
…………
不久以后,内里戏台上大幕拉开,两人便不约而同的,装出了当真看戏的模样。
王真人捋着胡子游移半晌,终究还是点头:“天机难测,贫道亦难窥得全貌。”
而越是如此,太子越是不敢妄动,只能热锅蚂蚁似的来回踱着步子,一双浑浊的眸子摆布不离那道人。
太子妃垂首借力出了车厢,立即又挺起满头珠翠,端庄婀娜的在车辕上站稳了,这才在六名宫女兢兢业业的陪护下,提着裙角步下了马车。
王真人写罢,便将朱笔顺手掷于地上,老夫聊发少年狂似的冲动讲授道:“此卦为恒卦,意为并行不悖、百折不悔!而巽下震上,巽为风,为阴;震为雷,为阳,此卦阳在阴上,暗喻阴阳调和方可成事。”
孙绍宗猜疑顿生,故意想要探听究竟,可想到内里那密密匝匝的太子府侍卫,最后也只能放弃。
是个羽士?
谶曰:枝发厥荣,为国之栋。皞皞熙熙,康乐利众。
太子妃来到门前,就见内里一个熟谙的身影,垂首背对着房门,也不知正考虑着甚么,竟对门外的动静毫无反应。
不提他在包间里如何胡思乱想。
“天命在孤、天命在孤!”
却说太子离席以后,实在也并没有走出多远,就在王德修的引领下,进入了别的一个包间。
“然也!”
与两个女人之间难堪的氛围相反,正中包间里最后虽也起了些龃龉,但跟着时候推移倒是觥筹交叉、氛围渐浓。
太子妃踌躇了一下,终究还是点头道:“没甚么——走吧,莫让卫姐姐久等。”
双足落地,她下认识昂首向楼梯口望去,却见一个陌生的身影,正托着甚么消逝在楼上转角处。
太子听到这里,不由瞪大了眼睛,脱口道:“如此说来,这卦象竟应在了母后身上?!”
女官邹轻云一声提示,让太子妃收回了莫名的思路,心下幽幽感喟着,将裹在袍袖里的右臂虚悬在半空。
“至于这‘枝发厥荣,为国之栋。皞皞熙熙,康乐利众。’,则说的是我大周有栋梁之才,若能知人善用,必能国泰民安、风调雨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