芷儿听她如许说,倒也能安下心来。
芷儿便低声道,“太太晓得我没端方,还在女人面前和别的丫环争风妒忌,耍性子,必是会赶我出去的,再不然也是一顿板子,就是女人庇护我,只怕我也得挨戒尺。”
茉莉便笑道,“我晓得你说错话了,但是你说的是甚么意义呢。”
茉莉见她急的话都说不全了,不由收了戏谑的心机,悄悄拍了下她的手道,“好mm,可别急了。先听我说,我虽之前在太太房里服侍,可当时女人也还在太太院子里,固然服侍的不是同一个主子,可还不是在一个院子里,昂首不见低头见的。说直接些,你自进府以来,不算你在管事嬷嬷那学端方的日子,竟也算是我看着大的。你是甚么人,我还不晓得。”
茉莉听她如许道,便知她仍未听出来,便开口道,“你如何还是不明白呢,莫非你能凭着旧情在女人那吃一辈子,就算如此、好妹子,你且听我一句,女人的确是待我们好,吃得用的都有犒赏,我也和你说句没端方的话。我冷眼看着这么些日子,凡是她有的吃得用的,多多极少都会赐给我们,竟是看着我们和外头的蜜斯也一样了。但是我们究竟是甚么身份,是丫环,是服侍女人的人,守端方,懂尊卑是我们的本分。我们能依仗甚么,也不过是女人的信赖和喜好罢了,但是说句实在话,如果我们失了本分,就是得了女人的喜好做依仗,那依仗也不过是风中飘絮,原做不得数的,更别说,女人是重端方的,不守端方的下人又如何能能得了女人的喜好。就是得了,提及来,也不过是个媚主的主子罢了。你想想,如果太太晓得女人房里有个没端方的丫环却得了女人的喜好,是会放纵呢,还是会立时赶出去呢。”
茉莉复又板了脸道,“我可没说不指责你,今儿你的确是做错了。你既唤我一声姐姐,我就少不得拿了姐姐的架式来教你,你可服不平。”
锦瑟便笑道,“过来看看你们。”
芷儿闻言不由松了口气,连道,“是是是,茉莉姐姐不指责我就好了。”
芷儿惶恐失措,“姐姐。”
蕙儿搬了两个绣墩请他们坐下,又提起茶壶,笑道,“姐姐们先稍坐,我去沏壶茶来。”
屋里独坐着茉莉芷儿两个,不觉有些难堪。芷儿便道,“茉莉姐姐,我今儿说错话了,但是,但是我绝对没有,没有阿谁意义。”
蕙儿坐在芷儿床边,“莫非你说萦雨和凝霓就好了么,说到底,还不都是妒忌人家。你也是,虽说都是女人的丫环,那边的在书房奉侍女人笔墨的,我们是服侍女人起居的,非常不相干呢。你要不喜好,便不去招惹便是了,何必要到女人面前耍甚么小性子。幸亏女民气软,如果在太太面前,看你今儿不打板子。”
深夜里,芷儿蕙儿同住的房里还亮着烛火,房里不时模糊传来芷儿的哭声道,“我原晓得我错了,可,可我只是看不惯那书房的那两个。一点儿也没有说茉莉姐姐的意义啊。”
说着两个喝了茶,便走了,锦瑟还道,“你们早些睡,蕙儿明天记得早点起来当差。芷儿呢,就先给女人绣条裙子,多费些工夫,过两天女人过了气头上,把东西一呈,好好赔罪。女人必不会非常见怪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