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这一日,黛玉房里的丝线恰好用完,便让素绫去找管事妈妈领些来。素绫依言去了,返来时见黛玉正忙着,便自辞职下去了。
众丫环正说着呢,却见锦瑟从房里走出来道,“你们正聊甚么呢,也不小点声,女人在房里刺绣都听到声音了。”
黛玉叹了口气,“母亲此时必是极心烦的,我又帮不上甚么忙,何必去给她添乱。”又气道,“这件事儿实在太可气了,若只是欠了债还不上,也不过是些银子,看在族叔原是父亲同僚,也就给了。可这倒好,不但冒充林府亲戚,还在外头扯谈起来了,甚么他儿子今后在衙门当差,倒要把人借主抓起来,这话岂是说得的。不晓得的人不会说他狂悖,只会因她mm是府里姨娘,觉得他是仗了我们林府的势,还当我们林府是甚么人家呢。”又道,“他既提到甚么衙门的,他那当过官族叔又不在扬州,想来必是他mm给了他甚么话,这安姨娘除了去寻父亲母亲又还能有甚么门路呢?若真是寻父母亲说了,不对,父亲必不成能承诺这件事的啊,也不知这里头究竟有甚么弯弯绕绕的。”
素绫便道,“我哪晓得,仿佛本来前些日子安姨娘就惹得太太不欢畅了,只是当时候女人不是刚上学么,太太因为正顾及这女人上学,没心机去理他。照我说,太太当时没发作,以后本身还不夹着尾巴做人啊。可这安姨娘呢,他偏不,也不知又弄出甚么劳什子,惹得太太大发雷霆。”
正说着,丹锦便走迩来笑道,“今儿外头有一桩故事你们可晓得么。”
众丫环便抬高了声音,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尽皆道了。锦瑟听得吓了一跳,道,“这事儿另有谁晓得。”丹锦便道,“约莫,全部府里应当都晓得了。”
素绫出了房门,却见众姐妹正坐在廊上闲谈,便笑道,“我方才从外头来,听外头当差的婆子说,不知甚么原因,安姨娘今儿在夫人跟前找不安闲了。把夫人气的罚了她半年的月银,还叫她禁足半年呢。”
芷儿便笑道,“好重的罚,太太素不在这银钱上罚人的,这是安姨娘又做了甚么。”
碧纱便自拿了帕子垫上,道“这也不很凉,你就姑息着坐着吧。”又笑着递过一只茶盏来道,“诺,这是玫瑰花露,我第一次调的太浓了,女人喝了两口嫌香的过分,就赏了我。”
蕙儿便皱了眉,“安姨娘被罚了月银,她屋里的丫环可没被罚,只不幸了她们,本来就没多少私房,估计又要被剥削了。”
兰绡惊道,“姐姐是说,安姨娘房里的丫环月银还会被主子拿走?”
丹锦奇道,“安姨娘被罚了月银?这我倒不晓得,不过这事儿不算我们府里人的事儿,却也是和安姨娘有些干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