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儿前后照看了一遍,见并无不当了,便笑道,“外头都预备的差未几了,奶奶也该出去了。”
凤姐便上来搀着邢夫人另一只手,笑道,“时候差未几了,太太先出来坐席吃酒看戏罢。”
平儿依言站起来,半跪在炕沿上还是捶腿。
邢夫人和王夫人也都唬了一跳,忙命撤了酒菜并小戏。在坐的族中女眷见势头不妙,也都各自告别回家,唯有尤氏和薛阿姨留了下来。
说着俄然想起一事,道,“昨儿你二爷提及,叔父要保举贾雨村进京候缺,你还记得么。”
现在有品级 的便是贾母,邢夫人,王夫人并尤氏四个,都忙忙的各自归去按品大妆起来,预备进宫谢恩。
平儿应了,也便清算安妥,主仆俩一齐往前头来。
凤姐道,“方才因着你提及红蜻,我才跟你说那些话的。那丫头么,我当日见她,便知她心比天高,以是命小月和小琴去投石问路,公然她立即就露形了,帮着通报了很多动静过来。何况她既然有把柄捏在我的手里,又有想出头的那份情意,我为何不成全了她。到时有她在珍大哥身边红袖添香,对我们而言不也是有百益无一害么。”
凤姐便知她又弄左性,遂笑道,“老太太也在里头呢,太太还是早些畴昔罢。”
凤姐点点头,道,“今后你二爷如果想有些出息,只怕还得下落在林姑父身上。便是琮儿,如果想走科举,只怕也离不了林姑父的种植。”
凤姐道,“你随我一同去。教小琴和小月在家里看家便是。”
邢夫人道,“左不过是那么些戏目,有甚么可看的。”
凤姐笑道,“那天然是好的,明儿倒要多吃些才是。”
说着便不由想起宿世。不过为了几把旧扇子,贾雨村就能虚张阵容逼死了那石白痴,害的贾琏实在挨了他老子一顿好打。这也罢了,今后此事被翻出来时,那贾雨村却已经投在忠顺王爷门下,此事便全由贾赦和贾琏承担,本就是洗不清的一身故罪,平白又多了一条罪行。提及来公公贾赦倒也不冤,只是贾琏实在冤枉。这一世,必然要使大房和贾雨村抛清干系才好。
且说听平儿游移着问出这话来,凤姐便慢启一双丹凤眼,看她一眼,道,“当年之事,确切是我逼着你,给你二爷做了房里人。我也知 你本来是想等过几年放出去,外头做正头伉俪的。只是我委实离不得你,放别人在你二爷身边,我又信不过。何况我们二爷固然有些如许那样的弊端,那心还是不坏的。我想着,只要咱俩情同姐妹,你那日子过得也一定就不如你出去给那些小门小户的做正妻。只是现在想来,如果不能如你所愿,倒是我的不是了。”
凤姐道,“她身边正缺个像你如许的人才,现在可巧就有了一个,依着她的性子,天然要放在心上衡量几天赋气定夺。我猜珍大嫂子有些性急了,只恐也拖不了几日了。你得空先备好贺礼,比着香菱的例子,少一两样就罢了。”
平儿听这话来的不对,忙瞄一眼凤姐,见她并不在乎的自顾看戏,脸上似笑非笑的,便有些不安。又迷惑李纨明晓得凤姐先前的风格,偏要在她跟前说出这话来,倒像是给本身上眼药普通,内心也未免淡淡不愉起来,面上却笑道,“奶奶想来是多吃了几杯,我这就教他们去端醒酒汤来。”说着起家自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