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春听了笑道:“你服侍的光阴比她还久,竟还不如她体味你家女人。她夙来重交谊,便是最爱的东西,若要送人也是肯的。你说的那方端砚我也晓得,她倒不是舍不得用,不过这会儿用的是姑父差人送来的,你尽管拿去给她看就是。”
袭人无法的摇了点头,上来给黛玉铺床道:“女人就宠着她吧,更加没个端方了。前儿还跟莺儿吵嘴,闹得好不难堪。”
袭人又问:“她详细问了甚么,你可晓得?”
晴雯摇了点头:“左不过是些府里的状况,据二门上的婆子说,不答她吧,她又死缠烂打,答了她吧,她又不肯信。”
两个丫环说到这里,也丢开这话题再不睬会了。到了起家的时候,袭人去叫黛玉起床,探春这头倒醒的早些,已经坐在花厅里喝茶了。
“女人如果想送礼品,就挑着那文房四宝的送,毫不会有错。”
黛玉一时乐了,对晴雯说:“你既这般体味我,这回的礼品你来挑着。如果挑的不如我意,看你今后还敢不敢这般伶牙俐齿的。”
见着袭人出去,探春笑问她道:“你与晴雯嘀嘀咕咕些甚么呢?我才要睡,就听你们在廊上说话,又不正大光亮的说了,非要压着声音。”
“大姐姐常日爱些甚么,做些甚么你可晓得?”
“原大女人在时,太太要写个甚么,都只找她。就是老太太要写个帖子,也让大女人代庖。现在她又做过女史,想必这字写得就更好了。
黛玉听到这话乖乖的上床躺下,袭人守着她,替她摇扇,没一会儿见她睡熟了,这才从房里走了出来。
探春但笑不语,看着袭人出来,扭头对侍书道:“学着点,人家的丫环咋就这么会说话。”
侍书想了想,还是走出了上房,叫了翠墨来换她,自个回房清算了一会儿,带着针线就往抱厦去了。
袭人一惊,忙道:“三女人恕罪,奴婢们筹议着该帮女人选甚么礼品,倒是扰了三女人的清净。”
黛玉笑道:“你又晓得我要送礼了?”
侍书红着脸道:“女人这是嫌弃奴婢?若真喜好袭人,女人要过来便是。”
黛玉猎奇的问:“甚么事儿吵嘴?”
宝钗这里也起来了,正打扮着,就听廊外侍书问“燕儿呢?”。她隔着窗子问:“谁在那边?”
袭民气里格登一声,悄声问她:“你感觉是燕儿教她的?”
袭人笑道:“前儿老太太给了方端砚,女人一向舍不得用,晴雯说大女人爱这个,便是给了大女人,女人也不会心疼。我却舍不得,想给女人留着。便多说了几句。”
袭人提及这个也有点恼了:“女人可别掺杂这个,这都是丫环们的事儿呢。早些睡下吧,一会儿大女人如果过来,女人还睡不醒才叫人笑话。”
晴雯直起家来,眨了眨眼,噗呲乐了:“几个女人第一次见,女人都备了礼的。现在大女人才返来,女人必是要奉上一份的。奴婢如果连这个都不晓得,也白服侍女人这几年了。”
袭民气中松了口气,又有些同仇敌忾道:“该给她点经验才是,这儿是甚么处所?女人是甚么身份?她竟敢出言轻贱!若不是看在薛女人是客,不日就要家去了,我定要禀告太太。”
晴雯这厢替黛玉挽着腰带,那厢回道:“大女人的爱好倒和女人差未几呢,传闻从小就爱看誊写字的,奴婢也不懂这些。只晓得我们这家里,若不是大女人是个女儿身,只怕就属她最出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