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老爷没闻声贾母说话,忙快走两步绕过屏风,向着刘大人笑道:“刘大人,您过府上来,如何也不说一声,也让我能尽一尽地主之谊啊。不过您本日来得恰好,我才得了两坛好酒,我们可要好好共饮几杯才行。”
“哎呀,老爷,您没事吧。”周瑞赶快扶住身形摇摆的二老爷,便要去掐别人中。这个时候可不能让老爷背过气去,不然这府里没个主心骨的,还不得他这二管家出头露面啊。可这么大的事儿,哪是他一个小管家能措置的,别式微着好再吃甚么挂落,那多不利啊。
“老二啊,今儿过来是有甚么事么?”赦大老爷被政老二那幽怨的小眼神儿瞅得浑身不安闲,抖了抖身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,又道:“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儿,要还是赖大的事儿,那就干脆别张嘴了。朝廷法度,那我是绝对支撑的,毫不会干那等秉公枉法的事。”
说完这个,两人已经除了荣国府的大门,刘大人并不想再多说,向着贾政一拱手便上马走了。徒留下政二老爷,站在门口气得想吐血。此人实在过分古板,都已经到这份上了,给他递个动静能有多难,竟然甚么都不肯说。
“大哥,我本日过来,确切是为了赖大的事。”贾政见大老爷要张嘴撵人,从速接着道:“不过不是为了为他脱罪,这个大哥且放心吧。要晓得,我贾存周也是朝廷命官,食朝廷俸禄多年,又如何做那等犯警之事。只是,大哥啊,律法不过乎情面,我们是不是能安排赖家人去大牢探视赖大一回,就当是,去送行吧,您看如何啊?”
还好,另有气儿!
寂然地无功而返,政二老爷还没走回本身的书房,就见周瑞惶恐失措地跑过来。只见他见了二老爷,便好像见了救星一样,连见礼都给健忘了,张口便道:“老爷,您快去瞧瞧吧,京兆尹大人亲身登门,要跟老太太问话呢。说是……说是赖大那主子,供出了很多案情,都和老太太有关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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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兆尹刘大人,看年纪不过三十出头,一张国字脸,眉眼冷肃,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打交道的人。此时面对政二老爷的热忱相邀,刘大人也只是拱拱手,道:“贾大人美意相邀,原不该辞,只是本官另有公事在身,还请包涵。贾大人,本官先告别了!”
一样都是做儿子的,凭甚么贾赦就能甚么都甩手不管,劈面就敢给老太太尴尬,甚么不讲情面的话都敢出口……而他这做弟弟的,倒得不时候刻谨慎翼翼地服侍着,不敢出涓滴不对?!政二老爷不由得不感慨,这世道实在是不公啊!
早就晓得这是个不给面子的,政二老爷也并不太在乎,笑着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便不打搅刘大人的闲事了。来,我送送刘大人。”说罢,便跟上刘大人的法度,笑容满面地在火线带路,倒是一眼都没看向贾母。
“贾大人,该问的话,本官都已经问过令堂了,别的却不便多说。至于贵府的主子所犯之案,俱都已经查清,本官明日便会上折请圣上讯断。好了,贾大人还请留步吧。”
“刘大人,不知本日到我府上来,是有甚么事。但是因为我府上那混账主子赖大,他的事莫非有了成果?”贾政边说,边拿余光去看刘大人的神采,“唉,那主子实在是个混账秧子,竟敢胆小包天,借着我荣国府的名头,干出那种律法不容之事,废弛了我府上的名声不说,更是让我们愧对圣上的看重,的确罪该万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