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却对mm的到来期盼得很,一传闻mm一家要进京,便紧着清算出了院子,只等着他们从速住出去呢。
此时见了宝玉同薛宝钗的景象,黛玉便不由想到,如果她听了大娘舅的话,是不是现在就不消如此难受了?
成果他们来得就有些不刚巧,本来是奔着哥哥王子腾去的,快到都城了才传闻,王子腾被调了外任,举家离京上任去了。这一下没何如,也只要忍着内心的不痛快,登了荣国府的大门。
现在,姐姐乃是国公府的当家太太,丈夫在宦海上四平八稳,膝下后代双全,更是有个衔玉而诞的哥儿,连孙子也已经抱上。再看看她呢?
丈夫一病去了,只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在族里挣命。因着贾家那祭田的事,阖族高低都没个好神采给她,连带的一双后代也被人欺辱。便是丈夫留下的财产,也被那些族人明抢暗夺,若非她背后另有个王家撑着,怕是她们母子三个都得要饭去了。
两人同是金陵王家的嫡女,一个嫁进了国公府第,一个却只能委身商家,这此中的不同太大了。当初薛王氏也不是没怨过,只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,又岂是她一个女人家能违逆的。
贾宝玉自从在佛堂受了罪以后,贾母便那里也不叫他去了,就叫他在碧纱橱里养着,一眼看不见便会急着要找。他倒也不嫌拘得慌,倒比那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大女人还循分些,整日里带着丫环陪着mm们,倒是乐在此中得很。
公然,薛王氏一听之下便欣喜不已,拉着王夫人的手都更紧了些。见四周人多,又强压了喜意,低声跟王夫人伸谢,便是心中那腔怨气也顿时去了大半。
林黛玉此时想到的,便是当日她大娘舅的话,那些话她听了,却没能听出来。开初她的确并不太靠近宝玉,大多都同姐妹们在一处。可厥后,也不知怎的她与宝玉便靠近起来,便连外祖母也乐见其成,她垂垂就忘了大娘舅的那番警告。
许是衔玉而诞公然有些奇处,被大老爷那么折腾一个月,贾宝玉却半个月就养返来了,竟比之前还要珠圆玉润些。也只要那手脚上的冻疮,麻麻痒痒得折磨了他好久,却连块疤也没留下。这让大老爷晓得后,气得想摔了他那块玉。
当日林黛玉初到贾府,赦大老爷心疼小女人孤苦无依,便开口警告了几句。只但愿她能听得出来,莫要对宝玉情根深种,生生祸害了本身的名声与身子,落得个少年夭亡的了局。
“姐姐……”比起王夫人来,薛王氏也不遑多让,一手跟她姐姐相窝,一手拿着帕子拭泪,也是泣不成声的模样。
女孩子间见面,自发不自发地就会比较,贾宝玉固然是同她说话,可五句里倒有三句离不开“林mm”,怎会不让薛宝钗对林黛玉猎奇。
贾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不在乎地摆摆手,道:“我们如许的人家,那些个财产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罢了,不值当一提的。倒是姨太太,家里的买卖如果有甚么难处,尽管说给二太太。她在京里也有些情面,想是能帮得上忙。”
黛玉攥着帕子,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当日初来时,赦大娘舅警告她的那番话。莫非……她真的该离宝玉远一些?
可不进京却也不可,薛家那几房更加的变本加厉,这偌大个薛家就快没他们母子的安身之地了。再加上她哥哥来信说的事,薛王氏也故意将女儿送进宫去,好歹搏一搏。若真能搏出头,今后儿子也能多个倚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