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珏初日应卯并未觉出甚么,直到两位侍读学士,三位侍讲学士,接连到他这里指导事情,将他本来做得好好的事情指导得乱七八糟的,才恍忽认识到,豪情这几位就是来瞧热烈的。
一旁邢夫人也跟着恭维道:“我原就说黛玉是极好的,现在竟真就嫁入了王府,实在是再想不到的。”
在场之人,不管是谢高雅、南安王妃,还是贾母、探春,俱是大师出身,闻听此言,脸上都不多数雅。林珏更是直接连神采都变了,打量邢夫人的眼神,仿似在看一件死物。
一月后,林家的宅子完工,原也不是全数翻修,只是在原有的根本上做了些窜改,让兄妹俩住得更舒畅些罢了。
谢家来的人是谢锦轩远亲的姐姐,北静王太妃谢高雅,请的媒人是南安王妃,身份亦是非常高贵,足见谢家的诚意。本日纳彩,谢锦轩倒是不必出面的,首要还是媒人与林家的事情。
幸亏以后翰林院的众位侍读侍讲学士们晓得了收敛,不然,林珏总有一种本身变身国宝的错觉。
翰林院自有其派系之争,不过林珏原就与李易白交好,又得了天子青睐,普通人等闲不敢拉拢他。林珏乐得安闲,他本就受了温启芳提携之恩,温是标准的帝党,他如果真的眼皮子浅了,插手了某一派系,才真是老寿星吊颈――嫌命长了。
贾母已是非常悔怨将这么个东西带了出来,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,不会说话不说,还没个眼色。这屋内几人,哪个不比她有身份有职位,几时轮到她说话了。再说,她们本就是女方,合该矜持些,这嫁与不嫁的话,怎可随便放在嘴边。
谢高雅年纪虽只与王夫人相称,身份却极高,便是贾母,也不敢在她面前倚老卖老,忙笑道:“王妃能瞧得上她,乃是黛玉的福分。”
归去与李易白学了此事,李易白笑道:“温起芳乃是宏正四十三年的榜眼,说来,与林如海应当是熟谙的。想来,你应是借了他的光了。”
温启芳正在细细打量林珏,被逮了个正着,也不难堪,轻笑一声,道:“吾已晓得此事,必会束缚他们,你自去做你的事便是。”
林珏点头,这倒是很有能够,不过如何看着温启芳看他的眼神,都不像是在看一名老友家的后辈,反倒更像是……纯真的猎奇。
不过那以后,林珏倒是常被温启芳叫去清算案牍,做些庶务。林珏向来聪明,自是看出其提携之意,做事便也更加细心了。
林珏被他逗得一笑,与他谈笑两句,到底还是去清算礼单,着人一样样对了,封存到钱库中去。李易白无聊地看他做这些琐事,“你家中财帛走礼的事不是一向都是黛玉管着么?”
要说林珏能与主管官说上话,还要多倚仗他的春秋。十七岁的探花,便是放在前朝文名最盛的期间,也是极少见的。翰林院高低,俱是有真才实学之辈,虽林珏这个探花是圣上钦点,此中很有些水分,只是他却也是凭着真才实学考中的进士,他这个小探花也算名副实在,还是引得大师几分猎奇的。
林珏无法地摇点头,将手边的事情暂放下,又重新做了一遍。如此几次几日,林珏终究忍无可忍,便直接去找了主管学士温启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