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珏言及此,情感微微有些降落,落在一些老臣眼中,不由化出多少心疼来。也是,林珏亦为林如海之子,倒是无法之下才被立为嫡子,生母又非林如海爱妻,如何会不失落。
贾雨村一时面如死灰,这一惊一吓的,隔天便告了病,直将养了一个多月方大好了。待好了,便被天子直接扔去了六皇子任职的吏部,你不是情愿帮着六皇子做事么,那此次便帮个够吧。
贾雨村青白着一张脸,暗道:幸亏六皇子送了人证过来,不然本身本日便要栽在这姓林的小子手里了。“此事乃是有人密报到臣这处,臣方才上奏陛下,以免陛下被小人谗言所蒙蔽,还请陛下明鉴。”
林珏道:“先时陛下赐爵时贾大人并无奏报,想是迩来才闻听的。臣家中只臣与幼妹二人,平素并不常与人来往,实在是想晓得,贾大人是如何密查到臣内宅之事的。臣妹将将及笄,现在正在议亲,家中又无长辈教诲,怕传将出去,坏了臣妹的名声。”
六皇子因着被天子敲打,并不敢有太大的行动,目睹着贾雨村竟又靠向了四皇子,心内更是恨极。隔了几日,便传闻贾雨村雨天惊马,摔断了腿,这下更是不得不告病在家中疗养了。林珏闻听,亦是一笑而过罢了。跳梁小丑,已是不敷为惧。
到底是内帷女子,宏正帝只说了两句便罢了,又问贾雨村,“方才林卿所问,贾卿可有交代?”
宏正帝叫人将聘牒呈上,看后又着内侍交给几位内阁大臣阅览,如贾雨村倒是没有这个资格阅览的。
宏正帝闻言含笑,温声道:“你倒珍惜你妹子,先时朕赐爵给你,你便谦让了出去,想必就是给了你这妹子了吧?”
“林珏生母并非贾家太太,此事尽皆晓得,珏亦无所坦白。只是先时贾大人说先父‘以妾为妻’,珏倒是不敢苟同的。固然,先母非先父明媒正娶的太太,亦不是续弦,不过却也并非那等卑贱妾室,先母乃是先父的侧室。此事有据可查,珏已将当时的聘牒送呈,以候御览。”
贾雨村倒没想到竟另有这般内幕,暗骂六皇子害人,送来证人之前怎不细细审过他的背景,只知是林如海之前得用的家人,便才信了他的话,现在害人害己。不过事已至此,贾雨村已是大大获咎了林珏,亦是深深获咎了雍和郡王。只能硬着头皮,一心为六皇子办事了。
“林大人何必顾摆布而言他,世人皆知,先林大人的原配夫人,乃是荣国府贾老封君的女儿,先林夫人去后,并未听闻先林大人有过续弦。且,我亦听闻林大人之母被扶正,不过才几年风景,而林大人之母,仿佛早已过身了罢?”
贾雨村再笨也看出宏正帝的意义了,他不过是别人做的筏子,方才又有大不敬之言,如何还敢再多言,只低头道:“臣亦是被小人蒙蔽,还望陛下恕罪。”
只是想到六皇子,心内不免埋了根刺。本来林珏虽与李易白交好,不过是因着两人来源不异,又有了另一层干系,却并未有较着挨近太子的行动。现在六皇子的行动,倒是促使林珏靠向了太子一边,也算神来之笔了,不知他本身晓得此过后,该是多么的悔怨。林珏等着他悔怨的那日呢。
太子与十二皇子互看一眼,并未多交换便各自散去。六皇子早一步便分开了,贾雨村弹劾林珏一事他亦是背后推手,现在很分歧适与贾雨村会面。倒是李易白无这个顾虑,用心掉队一步,与贾雨村轻声道:“若说‘以妾为妻’本王记得贾大人家中娇妻,仿佛本来也是个‘妾’啊,贾大人,本王记性一贯好,此次可记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