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母问道:“莫不是谁家丢了的孩子?那干脆等人家认祖归宗了再说,何必官盐当作私盐来卖!”
贾珍顿时傻了眼,原觉得是一张好牌,再不济,也能摆布逢源,现在一看,竟是个烫手的山芋,压根沾不得了,这会儿不由有些慌乱起来:“这个,侄孙已经叫人跟秦家那边说好了,如果这回忏悔,岂不是获咎了义忠郡王?”
林母也不禁止,见贾珍那般,只是端着茶,喝了一口,这实在已经是送客的意义了,只是贾珍还是不肯走,还是厚着脸皮问道:“阿谁,那这婚事,该如何跟秦家退了呢?”
秦邦业当年曾接受过义忠亲王的恩德,虽说是个小官,对义忠亲王也是忠心耿耿,是以,即便是亲儿子秦钟,在家也是比不上秦可卿的,虽说秦可卿一贯表示得和顺可亲,但是,秦钟却也晓得,秦可卿不过是个养女,是以,对秦可卿一贯有些妒忌不平,面上靠近,实际上心中却很有些芥蒂,只是在秦邦业面前不敢表示出来罢了。
林母淡淡地说道:“如果你爹在外头有个外室,还生了个私生子,你会当那私生子是自个兄弟吗?”
林母轻笑一声:“恰是如此,义忠郡王乃是当年太子妃所生,太子妃跟随义忠亲王而去,而义忠郡王因为其父的原因,被圈禁多年,寸步不得出,说不得还被外务府那边剥削得不轻。而府里那些虽说有着郡主县主封号的姐妹,都要过了适婚的年纪了,才被宗人府胡乱找人配了!成果,一个外室所出的私生女,却有人庇护,安闲的在外头糊口,未曾受过半点委曲,你如果义忠郡王,你能真对此毫无芥蒂?你还想着娶了那秦氏,奉迎义忠郡王?义忠郡王用得着你的时候还好,今后用不着你了,你又该如何自处?”
林母的确要被贾珍的智商给打动了,她没好气道:“不过是两边的父母口头上说了一遍,又没有婚书,也没有下定,外头应当也没传出甚么风声,转头就跟秦家说,蓉哥儿年纪小,性子不定,又听了外头的胡言乱语,说是要先立业,再立室。或者就说,找人给蓉哥儿算了八字,就说他命里不该早娶,要不然不免有些毛病,给秦家陪个不是,再给点银钱做赔偿便是!秦家那边还敢明着跟你说,那丫头是甚么身份不成!”
不过,林母却没表情去怜悯尤氏,要不是不想叫元春借着秦可卿爬上去,她才懒很多管,是以直接便道:“夜长梦多,这事早点处理了,蓉哥儿的婚事,再缓两年吧!”
贾珍心急火燎地承诺了下来,给林母行了一礼,然后几近是火烧屁股普通跑了,连惜春这个mm也没有想到问候一声。
然后,贾珍又细心瞧了瞧四周,然后抬高了声音,说道:“如果别的也就罢了,就像老祖宗你说的,再如何绝色,做个二房便是,那秦邦业再如何硬骨头,也拗不过我们贾家,何况,他上面另有个儿子呢!只是,那位秦家女人,身份上头倒是有些不一样!”
贾珍腆着脸说道:“老祖宗,那秦家的丫头倒是绝色,蓉哥儿以往就喊着要娶一个绝色,他一贯是个定不下心来的人,如果有了这么个媳妇,今后还不好好争气,在家守着,不再在外头肇事了?”
林母摆了摆手,开口道:“你们都下去吧,在外头看着点!”
林母又是一声嘲笑:“你们家老爷都出去修道多久了,自家丫头长到这么大,也不见他返来看一下,他能管这事?你就是想要扯皋比做大旗,也得挑个好一点的来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