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雁倒是个呆的,方才反应过来。看着黛玉一脸捉狭的笑容,又好气又好笑道:“主子不学学人家好的,成日介只晓得拿主子开打趣。”说着又朝外屋道:“紫娟,还不快出去服侍蜜斯换衣,光学会和蜜斯一起编排人了。”紫娟强忍着笑出去帮黛玉将雀金呢的大氅穿好,又将早筹办好的紫铜手炉递到黛玉手中。
自探春远嫁后,贾府几位女人们的婚事就日渐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了。迎春的婚事被其父贾赦许给了一名世交之孙---孙绍祖,传闻是家世富足,祖上在军中供职,现任批示使。贾母因了探春之事,神思日渐短了。况贾赦早与贾政分了家。迎春原是贾赦与前妻之女,谁知迎春之母生了迎春以后日日心境不畅,没几年竟去了。贾母怜其年幼,接了在本身身边将养。现在迎春本身的老子定了婚事,贾母虽派人探听了这孙绍祖为人粗鄙,又一味好色。也着人唤了贾赦到身边,怒斥一番,欲其退了这门婚事。何如贾赦早因贾母一味地心疼贾政而与贾母生了嫌隙,竟是生生拗了老太太的情意,硬与孙家换了庚帖。直气得老太君又生一场大病。这孙家定得结婚之日甚急,年前就要过门。老太太尚在病中,迎春的事竟无人筹划,只由着她那无良的爹做主仓促地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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黛玉且思且行,又得谨慎脚下。不经意间却已到了紫菱洲,想着迎春已嫁,老太太早命人关了紫菱洲,便欲回身归去。却见司棋穿戴一袭薄弱衣衫,耸着个肩,仓促而来。黛玉便迎了上去。司棋见是黛玉,却不顾冰天雪地,噗通一声跪了下来,直道:“求表蜜斯救救我们家蜜斯!”唬得黛玉忙上前要将司棋拉将起来。可这丫头却只磕着头,不管如何都不肯起来。后黛玉恐吓她说:“若你再不起来,我可就走了。”司棋才拉着黛玉的手颤抖着从地上起来了。黛玉见司棋只穿了件半新的夹袍,双唇已是青紫,再拉过一双手一看:本来涂着指甲花的一双纤纤素手,现竟红肿不堪,有的处所乃至已经腐败。
乍离了暖和如春的房屋,劈面的风夹带着树上的雪粒儿劈面而来,倒有些沁骨得冷。黛玉下认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大氅,又将手炉抱得更紧。沿墙一溜儿的竹子被大雪赛过几棵,石阶上积雪虽已打扫洁净,却湿漉漉地有些打滑。黛玉特地换了新做的高帮鹿皮小靴,却仍然走得谨慎翼翼。松枝儿被雪压得弯下了腰,太阳一照,雪簌簌地落了下来。几株红梅却开得恰好,白雪一衬,分外的精力。
也不及细问,惜春只让人从速的烧了滚烫的姜茶来,又命人将碳盆烧得旺旺的。入画早红了眼圈,淌眼抹泪地搬了个矮几放在火盆旁。黛玉硬拉了司棋的手在碳盆上烤。入画见了,捧着司棋的手道:“我的娘哟!这,这但是遭了多大的罪啊?”屋子里的热气终让司棋缓过劲来了。司棋的眼泪一下子如开了闸的大水,哗的一下子就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