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番不带任何豪情色采的呈词说罢,文华殿内一片喧闹。
至于罪证……
崇康帝只悄悄的看着这一幕,也不禁止。
眼看着他们往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掉,他这个新党魁都城有些心疼。
这些年青人,多数就像贾琮说的那般,连如何回事都没闹明白。
见他如此,龙椅上面色冷酷的崇康帝微微点头,叫起道:“平身。”
贾琮起家后,摇点头道:“臣依律而行,无话可说。”
陛下,飞鸟犹未尽,狡兔犹未死啊……
大明宫总管寺人适时尖着嗓子大声道:“退……朝!”
贾琮现在,多少也算得上一个小权臣了,他敢这般说话?
一年青御史忍不住,站出列大声呵叱道:“依律而行?刑部、大理寺、都察院三法司都未科罪,你依那边律法行事?”
诛心之言层出不穷!
满朝皆惊!
如果果然是番子制造冤案,那他们哪怕鼓荡起惊天步地,也会和狗番子一较凹凸,哪怕他背后站着的是御案后的那位。
贾琮面色安静的从手中卷宗中抽出一张来,淡淡道:“据张勇招认,其每年自富发赌坊得银二百两,除此以外,还于西城诸暗娼、人市并帮派之处,一年得银总计五千八百两。张勇豪门出身,居官不敷五年,年俸不敷百两,却于南城通义坊购置了一座二进宅院,家中仆婢十五人,存银三千两,田单八百亩。”
吴琦川出列,先与崇康帝躬身一礼后,折身对言官们道:“既然是让贾批示使来此自辩,汝等总要给人说话的机遇罢?再者,尔等身为御史,岂能在御前失礼,肆意吼怒?”
贾琮还未答,又有御史迫不及待问道:“锦衣亲军,虎狼之军也,怎会被贩子地痞殴打丧命,何其荒诞?”
但是……
御史正色道:“自有三法司在!”
当然,前提是帝王要贤明,不然只能是以卵击石……
到了这个份上,如果崇康帝点头,贾琮瞬息间就会被打入天牢。
又有一御史出列,似对存亡仇寇般,怒声道:“御史者,纠劾百司,辨明冤枉,提督各道,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也,多么清贵?汝一浊吏,怎敢枉拿巡城御史?汝欲反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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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极门西,文华殿。
这一回,贾琮没有再说甚么无话可说,他躬身道:“陛下,言官传闻言事,无对错之分。”
贾琮虽比那些鸂鶒补子的科道御史还年青,可气度却似和那些着仙鹤补子的朱紫普通平静,按礼数觐见。
果不其然,科道言官们没有让他们绝望,一个个化身斗克服佛,朝着大放厥词的小儿阵阵吼怒。
御史,本就是为了对于权臣的,特别是权相!
后代都是人大于法,更何况现在……
这本就是科道言官的感化。
朱紫大员多面色安静,气度渊渟岳峙。
唯有宁则臣垂下视线,目光中闪过一抹悲意:
贾家现在不说万众谛视,也必定被无数人盯着。
此言一出,很多官员都低下了头……
贾琮奇道:“据我体味,在南厢那座富发赌坊受害的百姓,哀告了一年,到头来比不告的人更惨,家破人亡。阿谁时候,三法司安在?”
丰年青御史不知胡涂了还是天真,也奇道:“怎会如此?你该不是信口开河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