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还觉得这个凶名赫赫的长公主是个刻薄刻薄的老太婆,没想到老太婆没有,满头黑发,身材儿窈窕的贵妇人倒是有一个,望之约莫四旬,但这些养尊处优的人儿光看大要春秋算不得数,公然她一开口,声音还是染了一些年纪大的沧桑,不过比设想的和顺。
良婷安哪有不该的事理,逃也似的的陪她离席。
莫夫人夸了她一句懂事儿便笑着拜别。
这事良骁既然提早与她打了号召,可见就没想坦白,不过这毕竟是良婷安的私事,她情愿说,庄良珍天然洗耳恭听,不然,又何必非要发掘人家的伤痛呢,这大抵也是良骁不肯细说的启事。
三人一起前行,不时赶上三两个仙女似的的宫女,移步换景的眼睛都还没看够便到了腾湘阁,阁中铺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,摆着十几个大冰桶,跟鲁公府差未几,内里冻了玫瑰花瓣,幽凉而芳香,光是看一眼那薄如烟织的轻纱帷幔就感受冷风习习,更别提榻上还披发着淡淡果香的青簟,这个倒不希奇,慎德园的青簟普通是竹香,因为有了女仆人的原因,良骁便命报酬她制了几席佛手柑香的。
庄良珍身形晃了晃,这个红点儿她也有。
“莫非你就不怕我被人冲撞?”庄良珍当然会陪在良婷安摆布,但从未见过他把谁排在她前面,不由猎奇的反问一句。
因为郡王妃与贤宁长公主斗的短长,是以,老太君与长公主的干系也是很牵强的,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废,特别是大要工夫。庄良珍看着这一群假笑的人,至心替她们累,还好她是长辈,跟在长辈前面亦步亦趋便可。
良婷安先是沉默,庄良珍便不再问。
庄良珍怔了怔,好半晌才涩声道:“追燕不舒畅……是你做的吗?”
“上回我对你扯谎了。”
她持续道:“刚嫁给他那会儿我又恨又怨,但是他除了个头特别高,像个魁伟的大树,其他都很好,常日里也很照顾我,自从阿娘归天,阿爹丢下我们姐弟,再也未曾有人对我这么好过。”她抿了抿唇,“我想跟他好好过日子。可不知为甚么,五年畴昔了我还是生不出孩子,连大夫都说这不普通。即便我只要一半的概率,但是五年啊,日夜同寝如何能够没有一点动静。直到那天我瞥见他趴在通房的身上,阿谁女人头发很长,脸颊发红,满身都是乌黑的,他还用力的喘着粗气儿……当时我才弄明白如何回事。”
庄良珍起家见礼,一面伸谢一面道:“有劳表姐,您去忙吧,良珍会在这里照顾好大姐。”
良婷安缓缓掀起袖子,暴露一截光滑圆嫩的藕臂,当着庄良珍的面揭开那镶了一枚扁玉的臂钏,暴露了素净若朱砂的一个红点儿。
害我成了没娘的孩子。
莫夫人陪着她们说了会子话,便闻声小丫头前去返禀:“二爷正到处找您呢。”
趁机玷辱她。
良骁道:“明日人多眼杂,你多陪陪大姐吧,别让人冲撞了她。”
“大姐,我……”伶牙俐齿的她艰巨的想要说一点安抚的话。
莫夫人掩帕轻笑:“这个朋友恐怕又碰上佳阳了,我去去便回,表姐、弟妹你们如果无聊了尽管叮咛这里的下人。”
以良骁的身份,如果调任江陵,必然与马场不成豆割,她借机畴昔照顾夫君也是理所当然,的确比待在鲁公府强一百倍,不过她感觉这事比较悬,感受良骁的人脉大部分都在京都,从不见他插手江陵那边的事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