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贪婪?”容保恍然,“你想说操心呗?”
虎帐内,披红负伤,到处年骨氛围,将士们或击鼓吹笙,或揽肩高歌,固然未曾与家人共庆团聚,却有同袍欢聚一堂,也算欣喜。即便那些卖力巡查巡查的兵士,得容参议号令务须用心防务,脸上也带了高兴笑容:稍后轮岗结束,自有好酒美食,何不快哉?
“我家老娘是女子,我与她熟谙几十年,如何就不能猜女子苦衷了?”
“缓缓,把药喝了。”兰慧进得室来,看了那碗放在案头尚未被问津的药碗,沉声道。
容保白这个损友一眼:“你闭嘴!”
容保皱眉瞥他:“你那声阴阳怪气的气是甚么意义?”
“罢了,不喜好也没甚么打紧,幸亏我为你在裁缝坊做好了一套新衣,年夜饭的时候,你穿上……”
她在虎帐换成一袭男装,与兰慧住进了平城最大堆栈的天字号房。现在,她坐在窗前,了望窗外沉浸于节日喜庆内的万家灯火,以及沿街盛开的铁树梨花,呆坐很久。现在,她的手中没有书卷,没有兵图,没有笔,没有琴。现在,她只想放空统统,坐上整夜。
除夕日的一早,高大娘将两套新衣送进了紫荆轩内,莫仇则递来参虎帐报上的两份条陈。容缓自是对后者更感兴趣。前几日,她因为传染风寒没有前去虎帐,孟将军将几日的练习景象书面呈送过来,令她好生欣喜。
城主府中,容氏家属的家宴方才开端,佳酿鲜花,珍羞甘旨,作为家属领头人的容华居中,族中长辈各有其座。将来的女仆人叶艾盛装列席,与各位长辈相谈甚欢。目睹此状,叔夫人神采庞大,百味杂陈。初时,她觉得容缓又躲在哪一处执卷夜读,本筹算亲身把人找来,直到在旁奉养的容保不得不奉告缓女人身在那边。
兰慧将信将疑:“启事呢?”
乱世人生乱世心,各故意机莫怪人。
“那等乳臭未干的小儿,本城主怕他何来?”冯逵面透阴狠,“这一次,本城主一不做二不休,先动手为强,把容华、储何全给灭了,送他们去与阿谁早死鬼容奢团聚!”
“好吧,另有莫仇。”兰慧道。
因为安、梁两处已经有大片地盘为平州统统,故而此次所谓的三境交界,实则尽为安、梁两地的国土。
容华既是东道主,提早五日便赶到了商定之地,建帐设营,设立构和场合,一应安排,皆成心图,万事俱备,只待两方来客。
“我是看不惯你的自发得是。”姚宽扬长而去。
容保咬牙切齿,冲其背影道:“你才自发得是,缓女人又不是你娘,凭甚么被你猜苦衷?”
兰慧推开了门,脸上透着几分难以按捺的镇静,道:“店家方才送来了饺子与酒菜,说是专门给我们这些天涯羁旅筹办下的年夜饭,缓缓要不要与我小酌几杯?”
容保两眼一瞪:“我是孤儿,哪来的亲戚?”
“但是……”
姚宽嗤声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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储何唇边透出惨嘲笑意:“倘若能一石二鸟,为何不做?”
容缓回眸嫣然:“好啊,彻夜我们不醉不睡。”
“啊?”
容缓一笑:“叶姐姐来与不来,缓缓都要有虎帐一行。”
但是,缓女人虽不在容府的任何一个角落,也不在容保所觉得的军中大营。
同一时候,犹在赶来途中的储何对天水兵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号令:趁此机遇,务须将容华诛灭当场,永绝后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