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济,念你初入禁军当值不懂事,此事饶你免罚,若你非要横加禁止,本总督连你一起抓。”
严格来讲,裴府的很多事裴良玉并不插手,裴良玉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,他生性风骚迷恋享用,并不研讨于宦海,不然宁信侯府也不至于在他手上日渐式微,插手燕王的事大多都由裴远卖力,很多事情他并不知情。
在他身后,数名禁军入殿要押走沈济,沈济忐忑不安地看着裴峥,裴峥上前一步拦下:“总督大人。”
“总督大人。”裴峥说,“此言差矣,沈济有顾大帅私印,他代表的是苍西营,人你不能带走。”
不知是谁说了一句:“陛下现在昏倒,有折子递交内阁便可,姬首辅这不就在此处吗。”
目睹着要起动武,俄然福总管的声声响起:“金銮殿前如此猖獗!都跪下!”
“边地苦寒,他竟然没死?命够大的。”
沈济嘲笑一声:“顾大帅有言,奏本要劈面亲呈陛下。”
户部一官员惊诧地高低打量沈济,蓦地喝道:“大胆沈济,你一介罪犯,谁容你进京面圣!”
人是裴峥带进殿来的,何况又有顾大帅的私印,纵使沈济的确是罪犯,可他放逐之地是苍西郡,入了苍西郡他就是顾大帅的人,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。
……
现在皇宫里候着一干大臣,正七嘴八舌地议着朝堂之事,苍西营兵败陛下又晕了畴昔,就见陛下跟前当红的御前侍卫裴峥带着一个风尘仆仆之人而来。
裴峥带着沈济在一侧候着,召来内廷寺人给沈济要了壶热茶,沈济一起风餐露宿,嘴唇都暴了皮,他一口气灌下一壶热茶,这才感觉身子舒畅了些。
“猖獗!此话何意?顾卓青打了败仗,陛下尚未问责,何来倒打一耙讨公道之说?向谁讨?”
裴峥微微一笑,把压在胸前的刀按下去:“事关苍西虎帐之事,出了事总督大人担待得起吗?”
沈济微微一笑,不轻不重道:“你这么焦急跳出来,莫非押送给苍西郡将士霉粮的事情与你有干系?”
裴远与燕王暗自目光悄悄一撞,他沉默斯须刚要说甚么,就见那户部官员又喝道:“流犯擅自逃出放逐之地,来人,还不将此罪犯轰出去!”
此时,有一个老臣出列问道:“沈济,你此番携顾大帅私印入京,但是顾大帅有本要上奏?”
“奉天殿乃朝臣议事面见陛下之所,其他人等非召不得入内。”禁军统领手执佩刀压在裴峥胸前,“让开。”
“他是如何返来的?”
“哎——”裴良玉急了,正欲上前,被裴远一把拉住。
目睹着裴峥与禁军统领针锋相对,裴良玉忍了忍低声骂了句:“小王八蛋,他裹甚么乱!他何时与那沈济有友情了?”
身上哪另有罪犯落魄的模样。
裴峥浮滑地笑了笑:“莫非这皇宫要变天了不成,总督大人想抓谁便抓谁。”
人们目光从裴峥身上移到他身边阿谁仿佛几天没喝水的“水牛”身上,这么一瞧认出来了,大吃一惊。
放逐的罪犯,凡是在路上就得死七成,命大的就算活着到了放逐之地,也得活活扒层皮,经日劳作受累不出几年小命也就交代了,可面前站着的沈济不但没死,他看起来仿佛较畴前还英挺健壮了些。
“甚么胳膊肘……”裴良玉一转头对上燕王的视野,前面的话“咕嘟”咽回了肚子。
裴远悄悄走到燕王跟前,燕王给一个内侍递了个眼神,那内侍悄没声的出了殿门,未几时,禁军统领入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