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襄矜持了一瞬,也仅仅只是一瞬,因为她再不有屁快放,他爹耐烦就要告罄了。
这一系列看似偶合,实则往下深挖,能拔出萝卜带出泥。
他一边擦着盗汗一边点头如捣蒜:“是是,将军说得对。”
莫非……
顾卓青说着一摆手,也没让人送,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。
林仲安非常感慨地苦笑一声:“我们两个老东西老了,今后是你们年青人的天下!”
沈济挣扎着,偏头蹭了一脸灰,于呛咳中一口咬定:“我……不是!”
顾心兰一向在林府待到了亥时三刻。
她在边疆出世入死卖力,某些王八羔子倒好,以机谋私,贪得无厌。
“这位是甚么人?”顾卓青停下脚步,撩起眼皮扫了那人一眼。
她说得随便简便,各位大人却盗汗直流,心道:“这位红人哪是随便串个门,这是代陛下巡查问责来了。”
林仲安非常感慨:“我与你父亲也有两年没见了,伯韬的病如何了?”
刀疤脸恐怕那小白脸被掐得嗝屁了,忙道:“顾将军问你话呢!耳聋了?”
户部司主事乃六品官职。
他一抱拳回道:“回将军,是户部的人。”
林仲安一摆手:“好了,快去安息吧,本日撞见那么大事,想必你也惊着了,去睡吧。”
顾卓青往边侧一坐,对他们一压手:“各位大人自便,卓青只是路过串个门,长长见地,哪会审甚么犯人。”
林襄不转动。
他顿了一下,又叮嘱道:“这一段光阴,都城不承平,恐有蛮族余孽流窜,等闲不要出门,出门多带几个侍从。”
旁听了一阵,都是审蛮人的,没甚么意义,顾卓青起家与三个老狐狸告了辞:“各位大人们接着忙吧,卓青另有些旁的事,告别。”
那么多西离蛮人,他们何时入的都城?以何身份入的京?商贾还是其他?路引是否做了手脚?他们于那边藏身?又是如何紧密摆设的?
押送犯人的是都卫司副批示使,是个黑脸大汉,胡子拉碴的,额角至眉尾有一道狰狞刀疤。
顾卓青扫过那人的眉眼,高低打量半晌,这犯人瞧着文文弱弱,一副病秧子模样,神情却很平静,眼神不见慌乱。
“肇事了?”林仲安发觉出她变态,一撩眼皮问道。
正如林老太太所言,顾卓青忙到脚不沾地,她打皇宫出来后先去都卫司看望了伤兵,跟着她回都城的苍西兵马临时安设在都卫司。
林家与燕王素无来往,也从未有过龋龉,而林家亦非姬氏一党……
***
林襄见林仲安走出去殷勤地奉上热茶,林仲安刚一坐下来,她又忙不迭狗腿地捶背拈肩。
她心下不由悲哀,这些年陛下龙体不佳,疏于朝政,朝廷被外戚姬氏一党把持,乌烟瘴气,一个小小六品主事就敢兴风作浪!
刑部尚书缠绵病榻起不来床,曹侍郎代利用权柄。
那人眼神微抬,于喘气中看向顾卓青,顿了半晌后,垂下眸子,喉间晦涩转动:“下官姓沈,单名一个济。”
听了这话,林襄结健结实地愣住了,手间行动一顿,脱口而出:“如何能够?”
他的上峰是姬家人,此事究查起来,只能他顶缸。
林仲安看着她:“另有事?”
“沈济!”顾卓青盯着他,“户部放了那么多蛮人入京,通敌之罪,你认还是不认!”
林仲安奇特地看她一眼,林襄一贯是十二分的“两耳不闻窗外事”,平常,家里一议论朝廷之事,她比耗子还溜得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