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婉卿目光上高低下在她身上刮了一遍:“过来。”
他乌青着脸听闻事情的来龙去脉后,起家就要去宁信侯府找裴远算账,被林襄抱着大腿拦下了。
他儒雅一笑:“不过这可难堪了,毕竟脱手相救的裴六公子也是他儿子,功过相抵了。”
林襄惊觉大事不妙:“娘有何事啊?”
祖母把拐杖在地上重重捶着,指着周伯:“你如何这般胡涂!我林府对你不薄,从未苛待于你,你这是以下犯上,以奴欺主!”
林仲安刚要开口讨情,容婉卿干咳一声,一言九鼎号令全军的安国公便讪讪地噤了声,假装无事饮起了茶。
林襄倚在角落,渐渐向屏风挪去,屏风那头有道后门能够悄悄溜走,她顺着墙角刚要溜之大吉之时,容婉卿蓦地停了步子,回身喊住她:“襄儿。”
她在地上绕了几圈,越想越后怕:“这类事的确耸人听闻!这但是害命呐,我还当他只是猪油蒙了心,不过是爱好风月,长了几绺花花肠子,没成想他小小年纪这般下作!”
容婉卿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件墨玉色大氅:“穿两件氅衣?”
周伯是老车夫了,赶车稳妥,故而林襄出行风俗选他随行,是以林襄的行迹周伯最清楚不过。
糟了,身上还披着裴峥的大氅,脸上涂的黑粉在坐轿时拿帕子擦了擦,也不知擦掉多少,但那两条辣眼睛的眉毛想必还刺眼地挂着。
本来统统不过是设想好的罢了。
提亲之时,容婉卿扣问林襄定见,林襄一口应下这门婚事,连个磕巴都没打。
在裴府向林府提亲前半年,裴远已经搭上了周伯这条线,通过周伯探听林襄行迹。
就说事情如何会那般巧,她八百年不去一趟太清观,竟能遇见裴远,恰好半途还出了那般险事,本来竟是一场诡计。
此事轰动了林老太太,林老太太从安福堂赶过来。
“爹——”林襄抱着大腿不放手,撒娇道,“您但是有勇有谋的将帅,您说过,上兵伐谋,其次伐兵,其下攻城,揍一顿是最下乘的体例,不明智。”
不严不敷以立威,就听容婉卿对庄嬷嬷叮咛道:“一炷香以后,统统府里仆人于堂前听训!狼心狗肺背信弃主之徒,我倒是看看另有谁!”
周伯到底只是个贪财的,骨头倒不硬,几板子打下去便全招了。
容婉卿懒得听他辩白,一扬手:“给我把他拖出去杖责十大板!打发到庄子上做夫役,没我的答应不准分开庄子半步!”
容婉卿往回一坐,气定神闲道:“说说吧,你本日这副打扮是做甚么去了?”
没推测功亏一篑,半途被裴峥横插一杠,没得逞。
林襄低垂着眉眼,内心冷静道:“啧,这才哪到哪,小巫见大巫,那王八蛋上一世但是亲手把老丈人一家给团灭了的千古奇葩。”
有些下人手脚不洁净,顺些财帛,这些无伤风雅,皆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可周伯性子分歧,他背主求荣勾搭外人谗谄主子,这事轻饶不了,若不严惩,以儆效尤,结果不堪假想。
林襄听在耳里,微微松了口气,家贼难防,此事由她娘牵头再查一遍,府里躲藏的隐祸便能连根拔起。
他伸手把林襄捞起来:“小东西,爹何曾与你个小丫头说过这类话。”
以后便有了各种偶遇以及各种欣喜,裴远总能对林襄投其所好,一言一行也总能得了林襄的心,哄得她心花怒放。
“放手!那我也得揍那小子一顿,把这口恶气出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