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穗宁早上起来,刚站在窗前发了一会儿呆,就被仓促赶来的彩秀披上披风,语气带嗔:“蜜斯又贪凉,忘了你前日受寒了?”
她一时有些恍忽,竟然分不清是梦还是实际,仿佛又回到了宿世那孤冷凄清,无人问津的地步。
韩延青返来了?
他一脸佩服地看着姜穗宁,“你说得没错,六皇子公然有成大事的气象,不过是龙困浅滩,一时失势罢了。”
姜穗宁都不忍心看他那一脸蠢相了,对付地嗯嗯嗯。
姜穗宁裹紧披风,揉了揉发红的鼻尖,不美意义地告饶:“我刚起床,感觉有点闷……好了好了,你关上窗户吧。”
很快,韩延青就大步进了屋,见到姜穗宁裹着被子,病恹恹地坐在床上,愣了一下,“你如何了?”
他比来每天早出晚归的,但每次一返来就来她的院子,如同汇报功课普通,说本身去了那里,跟着六皇子见了甚么人等等。
姜穗宁松了口气,喃喃道:“都说糠不下咽,比及百姓食不充饥,只能啃树皮,冲观音土的时候,这些就是能拯救的好东西了。”
姜穗宁有些明白,为甚么韩延青说六皇子比来表情很好了。
好些日子没见到昭昭了,也不晓得她和秦姨比来过得如何样。
姜穗宁委宛劝道:“三爷,我如果过了病气给你,迟误你给六皇子办事那就不好了。现在你的前程才是最紧急的,至于别的,来日方长,你说对不对?”
她裹着被子,只暴露一点尖尖的下巴,又大又圆的杏眼像猫儿一样,眸中蕴着水光,看他的眼神格外和顺。
序哥儿活着,母亲活着,凌雪的出身也没有被暴光,他们一家子还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……
直到门别传来彩秀的禁止声:“三爷,蜜斯还没起呢,你不能出来……”
青鸾点头,“说是老爷上个月就叮咛下去了,暂缓卖粮,并在各地多量收买往年陈粮,另有谷糠、米糠、豆类等。”
“有些着凉,不碍事。”姜穗宁一边说一边咳嗽了几声,“三爷有事站在那儿说就行了,别给你传了病气。”
前次听到太子说要对大哥脱手,不晓得玄七有没有及时通报动静,他们是否提前提防……
“敢情六皇子的后招在这儿呢。”
青鸾分开后没多久,天上又淅沥沥下起了雨。
“我是她夫君,我凭甚么不能出来?”
姜穗宁只好乖乖缩回被窝里,斜靠在床头发楞。
姜穗宁打了个哈欠,“随便吧,归正我也不要了。”
房里点起了灯,在角落里闪着幽黄的光。
马车刚进巷子口,远远地就听到一群男女长幼吵吵嚷嚷,哭闹不休的声音。
姜穗宁蓦地瞪圆眼睛,“那他们可有提早囤粮?”
今晚必然也不会再做恶梦了。
“哦。”韩延青有些讪讪,想了想又后退了几步,坐在了窗下的小榻上。
另有一件奇特的事儿:六皇子固然被勒令闭门思过,但他的翅膀还未散去,这几日和太子麾下的官员你来我往,相互弹劾,争斗之势几近要摆在明面上了。
几天后,姜穗宁感受身材规复了,在屋里憋了几天,她筹算出门去透透气,趁便去米铺看看环境。
姜穗宁听得当真,时不时再连络宿世的见闻,胡编乱造几条建议,竟真的让韩延青越来越受六皇子信赖了。
她坐上马车出了门,想了想,跟车夫说了甜水巷的地点。
“阿宁,我明天去见六皇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