茯若只觉皇后话中有话,只轻笑一声,柔声道:“皇后娘娘乃是天下人之母,受万人敬佩,还需恋慕旁人的福分么?应是臣妾来恋慕皇后娘娘才是。”
玉贵嫔急道:“皇后娘娘,张氏狐媚,如果容得此人在后宫中,只怕宫中今后便要多事了,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,还望皇后娘娘去处皇上陈情,千万不成恕张氏出冷宫。”
皇后眼眸间似拢了一抹淡淡的薄烟,缓缓道:“如果真那样?本宫这些年的心血都白搭了,你们也永无出头之日了。”
宜朱紫笑道:“玉贵嫔娘娘这话说的好轻巧,连昭惠太后都不得已同意了,皇后娘娘现在去说,又有甚用?如果向皇上陈情有效?还不如由玉贵嫔去乾元宫便是,归正玉贵嫔的长命宫离乾元宫甚近,何必来劳烦皇后娘娘。”
皇后微微蹙眉,便徐行踏进殿去。到了里间的偏殿,玉贵嫔三人都在此等待,皇后在正中的金丝绣线描鸾凤和鸣图软枕上靠着,只沉声道:“张氏出宫乃是仁惠太后之意,本宫也是没法,你们三人现下来求本宫,也只算是白走一趟了。”
茯若悄悄“恩”了一声,缓缓道:“我们二人刻下便派人去将昔日玉璃居住的永安宫打扫洁净,明日本宫便亲身让王尚仪去将她带出来。”
茯若掩唇低笑,细细道:“臣妾多谢皇上谬赞。”
昭惠太后又叮咛了后宫诸人几句也回宫去了,两宫皇太后一走,殿中诸人也连续分开,询本日只唤了段修容随他去乾元宫侍寝。
又过了半晌,昭惠太后对茯若道:“哀家已然恕了张氏之过,她出了冷宫如何安设,便由宋昭仪做主便是。哀家不予多问。”
齐朱紫嘟囔道:“出了冷宫也不过只是个小小的秀士,能何如的了我们?”
询只看着茯若,神采亲厚的笑道:“茯若本日打扮的非常清丽。”
皇后端着一杯茶,喝茶了一小口,道:“现在润儿也有八岁了,他如果到了十五岁,皇上能封他做太子,本宫也能心安了。”言毕,她独自望着枝头新萌的一株粉色牡丹花苞幽幽入迷,恍若未闻般沉寂悠然。
仁惠太后只淡淡道:“姐姐在此谢过mm,张氏被废入冷宫已将近四年,mm现在将她放出,她定会戴德戴德。”
昭惠太后见仁惠太后此举,心下得知她定是有所图,顿生疑窦,但仍旧和蔼缓缓道:“自家人,何必和蔼,姐姐有甚要求,但说无妨。”
玉贵嫔悄悄叹了一口气,道:“她现下是秀士,凭着皇上对她的宠嬖,只怕过未几日便成了朱紫与齐朱紫平起平坐了,只怕到时候不但单是何如不何如,本宫也怕她将齐朱紫生吞活剥了也是有的。”
皇后后伸手抚一抚敦睦柔嫩的发梢,阴沉道:“本宫已有战略,且放她出来便是,现在借着苏婕妤与宋昭仪之手除了敬贵妃,后宫已在本宫把握当中,且让那张氏在本宫眼皮子底下,本宫也好摒挡了她。”
宜朱紫正欲回嘴,却见皇后一拍小茶几,唬住了世人,皇后只怒道:“都给本宫闭嘴,本日之事连昭惠太后都无能为力,本宫又能如何,且现在张氏出了冷宫,若她是个故意的,只怕有的给我们好受的,你们不去想着怎的应对,却来这里矫饰唇舌,有甚么用?”
昭惠太后神采微微一变,眸中的腾腾墨色更加深沉,紧紧盯住仁惠太后道:“知恩图报乃是人间正理,也不敷为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