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事情倒像恍忽听过。”
蔺枚心中一颤，想起前番各种，只觉宋扬灵漂亮刻薄，而米氏心肠暴虐，又不识好歹。忽的放下筷子，一把抓住宋扬灵的手：“我实在也感觉该当去看看，但，毫不是因为旧情难忘。真的只是看在泠儿份上。哪怕将来她诞下皇子，规复分位，在我心中，畴昔的也都畴昔了。”
米宵还是头一回听他祖父如此盛赞他，有点不美意义。
宋扬灵走至宫门驱逐。二人一同走入偏殿。蔺枚瞥见乳母抱了小公主在一旁等待，欢畅得上去将蔺泠一把抱入怀里，逗她打趣不已。他见泠儿在宋扬灵关照之下，养得白白嫩嫩，直如粉妆玉琢的瓷娃娃普通，心中更加欢畅。
“陛下如何说？”
不过一时三刻，米宵就躬身领着潘洪度过来了。
“米氏固然有孕，但毕竟尚未诞下皇嗣，待出产以后，再议复位不迟。”
那人早去得没影了。
潘洪度想了想，又问：“陛下可曾提到皇后的意义？”
“中书省都准了，你还想如何措置？”
米湛卢一张圆脸笑得皱起来：“小小人儿不知轻重，你我说些打趣话，他就当真了。”
宋扬灵在一旁道：“泠儿昨晚便吵着要见父皇，刚才我一早派人要请你过来用早膳。不然她怕是连早餐都吃不下了。”
酬酢毕，他又道：“昨日陛下召我入宫，提及米氏一事。”
他叹口气，非常忧愁：“朝中孟昱握有军权，对宋后忠心不二。士林又多推许宋后。更有封疆大吏曾得其汲引，只怕难动其底子。”
“谬赞谬赞，你我皆为臣子，自当经心极力为社稷百姓免除祸害。只是，宋后浸淫朝政多年，老夫担忧他不是好相与的。”
“行，行，顿时就过来。”
米湛卢亦还了一礼——他与潘洪度本是一辈人，又同朝为官数十载，天然不像在杜青面前那般摆架子，道：“多得潘大人互助。”
“一则不是为父母丁忧；二则不是病痛缠身。陈绍礼不过三十出头，恰是大展雄图的时候，好端端的怎会自请去官？何况西京提点刑狱公事，也是能有所作为的位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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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洪度脸上便有不悦：“牝鸡司晨，国之祸焉。后宫无人，使宋后权势滔天，百年以后，必为先人不齿。米氏有子，若能复位，必使宋后权势受损。相公乃当朝宰相，百官榜样，下官听同侪们提及相公义举，皆心神驰之。”
米湛卢身边站一个年青人——二十来岁，裹玄巾，穿暗纹朱红圆领长袍，束玉带，福贵公子气象不言自明。
尚未散朝，宋扬灵叮咛人备了早膳，等着蔺枚。
“恰是。陈府克日出了件事。”
米湛卢在一旁笑道：“不是我自卖自夸，我这孙儿未经历练，但性子沉稳，人也实在，是个可造之材。”
杜青话头一转道：“潘大人去哪儿了？方才见着他，还说有话要同相公商讨。”
他们这里还在说话，杜青过来请道：“《绿腰》开端了，这但是教坊使的对劲之作。”
二人一边吃一边闲谈。
起初接话那人在背面大声笑道到：“夜黑路远，叫相公府的人来接接呀……”
宋扬灵话头一转，又说：“西京送来的奏折上说提点刑狱公事陈绍礼要去官，中书省已经准了。我却看着奇特。”
“老夫也正有话要同他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