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身在正殿坐着?太后在偏殿沐浴?!
蔺桢笑着一把将她拽回怀里:“姑姑安康得很。”
他见孟昱返来,笑嘻嘻道:“今儿气候这等好,将军也去沐个浴?转头再叫人捏捏骨,好不通泰!”
他赶紧转头,见宋扬灵靠在窗子上,两手托着一只手炉,一边拨内里的灰,一边说话——方才明显没人在此的。
宋扬灵坐在炭火旁,柔声道:“由仪,地上被你洒满了水。细心你出来时摔跟头。”
宋扬灵正要说话,却见槐庄走来,向她道:“水已经热了,各项东西也都齐备了。”
宋扬灵一昂首,见他神采清楚有异。好端端的,如此难堪是为何?
“你们可贵进宫一趟,岂能这么轻易放你们出去?倒是你们两人怎会一处来了?”她又转头对跟着的小宫女道:“去奉告你槐庄姐姐一声,说我午后都不见客了。有要紧事她来回一声便是。”
由仪一听,便闹着要去见姑姑。
孟昱立在丹墀上,神情紧绷得像满弦的弓。他缓缓回过身:“太后另有何叮咛?”
他俄然上前一步,逼近她,低下头,微微弓起背,勾着笑:“温泉水滑洗凝脂,可惜不是面前才子。”
正说着,奶娘抱着由仪过来了。她的头发还湿漉漉的,一见蔺桢,一头滚进她怀里,叫着:“姑姑,姑姑,几时才带我去你府里玩呀?”
蔺桢便亲身抱着由仪往外走。一边走,一边说话。
“既如许,我叫人在殿后露台上放桌。”
目睹天气将晚,周君清和蔺桢要告别出宫。
蔺桢哈哈笑起来:“都说我疼她,谁叫她亲我呢?”
只见周君清和蔺桢都立在丹墀上。
“不费事太后,我们不过来存候罢了。”周君清从速道。
她搓着小手,笑得眯起眼睛,另有些不美意义:“喜好。”
宋扬矫捷笑道:“由仪代替母后送送姑姑可好?”
“我们都是过来人。结婚是毕生大事,其间多少,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。天然要你心甘甘心才好,旁人说甚么都是隔靴搔痒。”
“长公主和周夫人来存候了。”
不出几日,孟昱领兵保卫凤銮宫一事,已是阖宫皆知。
那日散朝,宋扬灵带由康、由仪一同用了膳,便着小黄门领着由康去通理院读书。她则带由仪回凤銮宫。
宋扬灵看孟昱脸上闪过极其错综庞大的神采,五官恨不能皱成一团。一时撑不住,抱着腰腹噗嗤笑出声来,道:“等我看人帮由仪沐浴,就过来找你。”
猜想是宋扬灵要沐浴。顿时顿住脚步,进也不是退也不是。莫说万一遇见她衣冠稍有不整,就是闻声些声音,也……
激烈的男性气味像一道高墙围过来。
“他们都说这事要讨皇嫂主张才好……”
“皇嫂今儿是要做说客么?”蔺桢手里捏着一只鹅油卷,一脸不觉得意的模样。
由仪偏着小脑袋:“奶娘抱我,我不走路,不会摔。”
一听沐浴二字,孟昱盯他一眼,道:“大男人洗得香喷喷的,风不风骚!”
待回到辰渠门的值房,迎头碰到李猛。他只穿了白纱中单,凑在熏笼边烤头发。敞开的衣衿里暴露精干的肌肉,如石块普通。胸前一道紫红长疤,自锁骨下直到肋间,鲜明触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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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娘逗她:“喜好孟将军?”
见吃食已经齐备,宋扬矫捷号召二人入坐。她亲身斟了酒。周君清立时欠身站起:“劳动太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