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菊一脸对劲：“不说也行。这么冷的天儿我实在起不来，明儿一早你去帮我领膳。”
“如何不切当？我和好多人一起亲眼瞥见的。这会儿估计已经有人去措置了。唉……我觉着这事情蹊跷着呢，这么冷的天，好端端如何能够跑到河边去？并且离灿霞宫那么远！怕是……”
时候还早，宋扬灵才同世人吃了早餐，正在书斋里清算。王传德方才派人来传话，说皇高低了朝就要过来，叫早些筹办。
魏松瞥见她，用力招手。一待宋扬灵走近，吃紧忙忙拉着她走到一处僻静的处所，附在她耳边，直接说：“试茗死了！”
魏松悄悄拍了一下她的头：“还真敢使唤我！”
一行人年事都不大，聚在一处，吵吵嚷嚷个没完。也不知是谁，俄然指着桥下冻住的水面，叫道：“瞧，那底下红红绿绿的，像是有甚么东西。”
魏松的沉默让宋扬灵更加自责。内心堵得难受，追悔莫及似的。不该该用此重计！但是又不想哭。感觉现在就算哭，也是虚假的，不怀美意的。
落菊一看，吓得眼泪差点出来，抖抖索索扯魏松：“试茗……试茗姐姐……”
魏松呸了一声：“你这儿如何不怕呢？！行，行，赵七，你也留下来。”
说完，魏松仓促忙忙地去了。宋扬灵则回身回屋，脚步看上去分外滞重。
那小黄门朝外指指：“外头有人找呢。”
说完，他见落菊愣愣的，呆着不动，明显是吓狠了，便冲着一旁的人喊：“李二，过来，你先带落菊归去。别看了！其别人，还是跟我走。”想了想，又道：“王庭，你留下来看着。”
“呸，呸，瞎扯甚么！真要有报应，那也报在楚昭仪身上！毕竟她才是直接脱手的人。”魏松急道。说完叹口气：“我还要归去复命，就未几说了。你也别多想。”
可毕竟也只是个宫女，那里有人真的体贴她是谁？为何而死？她死了又有谁会悲伤？
领了柴炭以后，魏松叮嘱其他人先行归去，他一个拐弯，赶快跑去季英阁找宋扬灵。
出了宝文阁，绕过一片假山，再往右走有一条从北边引过来的小溪。水上一架石拱桥，很有江南风味。
落菊便见四五个小黄门正一溜跑过来。
楚昭仪还是哭，哭得后背微微颤抖。一则是悲伤，一则是惊骇。这是她第一次惹上性命。命令时只感觉一股气顶在胸腔，甚么都顾不上。过后，却怕得背上直冒盗汗。一夜里睡不着，耳边尽是试茗告饶哭喊的声音，面前则是她灰败绝望的脸。楚昭仪抓着被角，睁大了眼睛，但是屋里每一处仿佛都是试茗走动的身影。
她扭过甚，一见是魏松，皱了眉道：“好厚的雪。”
“我为了诽谤她和楚昭仪，用心在人前人后表示与她亲厚非常，说我能来季英阁都是她的功绩。我觉得如此一来，楚昭仪思疑之下定会将她作为弃子。只是没想到，竟然要了她的命！”她觉得试茗之死任务全在她的诽谤之计，那里能想到另有一部分是因为试茗与长乐宫的干系败露！
雪地里一具女尸，一双合不上的眼睛，终究作为一场不测被措置了。宫里沸沸扬扬群情了好几天，世人也都说腻了。
楚昭仪还是抽泣个不断：“她跟了我这么久，这叫我如何放心？”
魏松拉着她：“整天在这小院子里等着生根抽芽啊？走，走，跟我跑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