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红了眼的世人手上一滞,都不由得停下来看他。
孟昱收支皇宫惯了,目睹他带了一群人,还大家负剑,侍卫也不禁止。一向快到正殿时,苏里容才俄然拦下他们,道:“烦请孟将军稍等,大王正与大将军商讨事情……”
而数十丈开外,风沙已起,罗摩人的马蹄声正逼近。
战马仿佛也遭到传染,不安地嘶鸣,腾空。也不知是谁,俄然收回惊骇的喊叫。更不知是谁,第一个从软梯上逃了下来。
王季昌虽是领命而去,心中却忍不住思疑。即便涂上毒药又如何,不过让那些罗摩人死得快一点,丢脸一点。又能多杀几小我?
喊杀声震天的疆场蓦地沉寂,像一片坟场。
孟昱一把抓起挂于墙上的长剑,脚不点地往外冲。
“约有五千人,领兵的是之前从望楼去师车的尔里稚。有四千人是他的兵马,另有一千人是师车兵。约莫再两个时候就能到城门下。”
“嗖,嗖,嗖”,孟昱缓慢地连射三箭。只见三人回声而倒。
孟昱一看心中有气,唰地拔出长剑,孤身一人冲出来,一面挥剑,一面大喊:“是谁抢了你们的黄金?!是谁抢了你们的女人?!现在不战,还待何时?!”
只见南门这边格外惨烈。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,有受伤,痛到嚎哭的。也有哭不出来,已经断气的。
他转头看一眼那些惶恐的望楼兵士。乃至想不明白灭亡已经在面前一次次来临,他们怎会还如此惊骇。
尔里稚固然也惊骇,但是他堂堂将军,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露怯?他正要命令再攻时,又一支羽箭破空而来。
苏里容叹口气,只得跟着他们一起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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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楼高五丈。站于其上,能够清楚瞥见满城百姓仓促逃命。有人正满面不舍从家里带毕生积储,有人拖家带口,吃紧奔命。内城百姓则哗啦啦忙着紧闭流派。望河边成片的红色鱼网,被风沙吹打。
孟昱见他面色有异,奇道:“如何回事?有话快说!”
“请大王随我一同上城楼,批示百姓入内城遁藏。”
苏里容已经跟出去,听孟昱劝安士图亲上城楼,立即禁止:“大王三思,城楼上,流矢无眼,万一……”
就连罗摩将领尔里稚亦在马背上,昂首望向这个必定的瓮中之鳖。
王季昌只得放下怀中兵士,道:“药在府里……”
孟昱本就高大,眉眼当中破见厉色。待他气势实足问完这几句话,克尹只觉一阵压人的逼迫感。一时竟瞠目结舌。
孟昱微微低头,面庞冷峻。安士图站在他侧边,看不出他在想甚么。
“我一个睿朝人,亦晓得数十年来,罗摩人烧杀劫掠,无恶不作。刀尖上浸满望楼子民的鲜血,此仇当不共戴天!你却奴颜傲骨,妄图服从罗摩人调换繁华繁华,是因为千夫所指的不是你,千古骂名不消你背,是也不是?!”
孟昱见了他,甚么都没说。只望一眼地上伤亡之众,就仓促撇过甚。
“多少人马?领兵者谁?另有多远?”
他运足气,在城楼上朗声喊到:“我已祝祷六合,祈求我大睿神明保佑望楼。敢犯者,必受神明谩骂!不信,你们看那些人的尸身。”
“快去!涂好了顿时交给我!”
“门外来了些人。打头的我熟谙,是克尹的门客。”克尹是王室宗亲,任大将军之职,固然承认了安士图的王位,却一向心向罗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