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千雪闻言,秀眉轻巧的蹙了蹙。转眼,却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。仿佛姜子君所言,是一件极其平常,与她毫无干系的事普通,轻缓的说道:“表妹才貌双全,对他……对皇上也很有些交谊,也恰是婚配之年。”
已近傍晚,落日昏黄的光从长窗中洒出去,落在云千雪的身上,将她的身影拉的极长。天水碧的衣裙曳地,那斑纹逶迤而去。衣衫的色彩与这暮秋的傍晚相合,总带着说不出的寥寂与凄清。让姜子君无端的想起颜欢还活着的那段日子,长乐宫那般热烈欢乐,实在让人唏嘘不已。
姜子君心中一颤,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,只得跟着诸位妃嫔福身,恭送天子拜别。
“朕免得了!”霍延泓平淡的开口,仿佛对云千雪如何,并不非常在乎普通。也不让姜子君往下深说,只与柳依依道:“东西六宫中,倒数未央宫与长乐宫离着建章宫比来,你本身挑一处住处搬出来。”
姜子君感喟,坐在云千雪的身边,瞧着她满面的慵懒。眉头动了一动,神采有些不天然,仿佛有甚么话急难开口似的。不过嘴唇动了一动,她是终究忍不住,直直向云千雪问道:“你内心到底是如何想的!我晓得,颜欢没了你内心难过。可再难过,也不能总如许作践本身。你与皇上两人,这么多年,那么多磕绊都过来了,怎的眼下……”
云千雪心有考虑,也不搭言,兀自摩挲着袖口的兰花斑纹。
柳依依见状,极其密切的拉了拉霍延泓的手,和婉的说道:“皇上,既是表姊身上不舒坦,嫔妾断断没有去扰她清净的事理。本来住在那儿都是一样的!”琼嫔如此,倒是显着极深明大义。
云千雪将数日来亲手抄的往生咒送去钦安殿,想起昔日里颜欢的精灵敬爱,心中难过,不免又哭了一场。心中正伤怀之时,便听殿外递声进门,道:“皇上驾到――”
姜子君见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的密切,心中大是不痛快,面上倒是声色为露,向着霍延泓与柳依依二人笑了笑,曼声道:“自清平公主去后,元妃身上便一向不大舒坦,现在六皇子与八皇子还都住在臣妾的宫中。她一贯喜好平静,皇上内心是最清楚不过。琼嫔这会儿搬出来,臣妾怕吵着她。倒不如先住进未央宫,等元妃甚么时候好全了,再让琼嫔搬出来,不知皇上觉着此番安排可好?”
霍延泓从青州回宫以后,云千雪尚未见过他一面,现在突然听闻他驾临,心中竟呈现些许怯意,只想立时领着宫人分开。
霍延泓当即暖和的笑了笑,“你喜好便好!”
柳依依受宠若惊,脸上立时浮起两朵红云,娇俏的福了福,娇声道:“嫔妾向住进长乐宫,一是长乐宫是嫔妾姨母畴前的寝宫,嫔妾听着便是倍感亲热,二来,元妃是嫔妾的表姊,畴前元妃娘娘入宫之时也在柳府住过,嫔妾想住进长乐宫,也能时长与表姊靠近。”
霍延泓当即沉了脸,不悦的说道:“德妃既都有了主张,何必再问朕?”
姜子君对着云千雪的背影扬声,云千雪脚步顿了顿,也没回身。姜子君再未几说半句,怏怏不乐的回身出了合欢殿。
诸人瞧在眼里,心中又是妒忌,又是恋慕,倒是恭恭敬敬的向着霍延泓施礼问安。
六宫高低皆知,长乐宫是霍延泓赐给云千雪单独居住的寝宫。现在听得霍延泓让她在未央宫与长乐宫两处随便遴选,不由得面面相觑,皆是忍不住猜想,元妃这十数年的宠妃怕是做到头了,又不由在内心感慨这琼嫔过分放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