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淮月思了一思，轻声道：“你听前些日子舒妃说的那话，仿佛是冲着元妃去的！”薛婵忍不住微微撇唇，还没等说话。陆淮月又是如有所思的开口，“冲着谁都好，只别冲着我们就行！”
可在云千雪话落以后，阿谁紫红色的身影一晃，立时消逝不见了。云千雪实在说不上来这东西是不是嘉妃的幽灵，那一张脸黑漆漆的，是甚么都瞧不出来。
陆淮月本来就怯懦，这会儿内里黑压压的，屋子里的灯烛又少，非常的幽黯森然。陆淮月只脊背发凉，下认识的缩了缩脖子，反问道：“不是？”
两人恭谨的福了一福，姜子君睇了身边跟着的木棉一眼。木棉立时会心的上前去扶起薛婵，姜子君就势坐在床塌边儿上的圈椅上，“既是受了惊吓，身上不舒畅，就别顾着这些虚礼，好好歇着吧。”
薛婵一笑，点头道：“盈姐姐，那不是嘉妃的冤魂。”薛婵说着，亦发抬高了声音。
就是这么一瞬的工夫，那窗边俄然飘下紫红色的裙裾。跟着，紫红色的影子从窗前飘过。即使李香薷昔日非常沉稳，也是惊得神采惨白，发展着跌坐在地上，惊叫起来。
姜子君莞尔，体贴的看向薛婵，轻声慢语的问道：“看你神采还好，无碍吧？”
云千雪淡淡的嗯了一声，让人送了黄槐出门。
李香薷也勉强回神打起精力，跑着出了合欢殿去唤人。
“德妃娘娘到——”
“谨贵嫔请了薛朱紫与柏朱紫去撷芳殿说话。”黄槐依依回过云千雪的话，又道：“我家娘娘少时会亲身去一趟缀锦堂，看过薛朱紫以后，再来合欢殿。”
姜子君在宫中多年，如何瞧不出薛婵的欲言又止。也不再深问下去，不过体贴的安抚了她几句，便起成分开了。
“盈姐姐怎的来了？”薛婵坐在床榻上，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。见陆淮月进门，忙支着身子要下来。
薛婵神采更加凝重，“不是说鬼都没有脚的？我瞥见那人的脚了！盈姐姐，有人装神弄鬼呢！”
待姜子君进了合欢殿，内里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牛毛细雨。细雨顺着殿檐流下，飞溅在八角宫灯上，滴答滴答的响个不断，草木的清爽味道被雨水冲的四散。
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候，李香薷才从内里返来。她衣衫被打湿，细碎的发贴在前额与鬓角上。小声向云千雪回道：“娘娘，没有捉到，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。”
薛婵自晓得陆淮月的事理，固然有些不觉得然，可内心也有些怕了。忍不住小声道：“只是不晓得，这是冲着谁去的！”
姜子君瞧着两人熟稔又密切的模样，一笑道：“还觉得本宫是头一个儿来的，没想到陆朱紫也在。”
正走到寝殿里，那窗子不知怎的开了一条缝。雨水被冷风吹出去，落在窗边的小榻上。李香薷瞧见，忙欲进前将窗子掩上。
云千雪也瞧得清楚，那焦黑的脸庞，似是要与夜色融为一体。只要一双眼睛翻着眼白儿，那眼睛里充满了血红的色彩。她不是不怕的，但是颜欢还在她的怀里。她不能叫，更不能惶打单着颜欢。她紧紧抱着颜欢软绵绵的身材，清楚感遭到颜欢已经被惊醒。她紧紧将颜欢按在怀中，不让她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