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竹低低嗯了一声,思考着道:“奴婢内心也奇特得很,许是入口的东西她们都沾不上手,狗急跳墙,也只得从奴婢的身上打主张了。”
云千雪也不问钱姑姑寻绿竹是为了甚么,只带着浅淡的笑意,起家进了屋子,歪在榻上闭目小憩。
绿竹这才想起来,将袖笼中的东西给了云千雪道:“钱姑姑给了我一包山参鹿茸粉,让我悄悄放在主子的药里。之前莫大人说过,主子身子虚不堪补。钱姑姑说这些大补之药,日积月累,两三月的工夫,便会要了主子的命。到时候她们只消说主子身材弱,不堪冷宫贫寒,谁都查不出来。”
角门内里微微一咳,绿竹才回神,发觉本身站在冷宫的角门边儿上。不由幽幽一叹,缓缓的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去。
不料,第二日一早,钱姑姑带着翠月上了门。气势汹汹,不由分辩的就又要查抄云千雪屋子里的东西。云千雪俄然认识到她们是为着甚么而来,极是气闷愤恨。这回到不似前次那么平和,而是让小回子与绿竹阻了钱姑姑的来路。
小回子听云千雪问起,脸上不由带上了愁绪,费解的揣摩道:“主子也胡涂着,从钱姑姑那边出来,绿竹就有些不对劲儿。返来的路上,抱怨了主子一起。说主子不该由着主子,应当到处以主子为先!”
彼时云千雪正在院子里收着书经,下午的阳光不似上午那般刺眼,斜斜的将云千雪澹泊的身影拉的老长。绿竹走到云千雪的身边,微微抿唇道:“主子,今儿个钱姑姑让奴婢去,是为了拉拢奴婢。”
云千雪见她返来,内心悬着一颗大石头也总算是放下。
绿竹瞧着云千雪端倪间的神情,谨慎翼翼的说道:“钱姑姑说,主子,主子这辈子都出不去冷宫了。她还说,御前的人闻声皇上说,说甚么‘抹去了’、‘不值的’。”
却说绿竹一时心烦意乱,偶然间走到了冷宫门口。她眉间衔着愁意,似是吃力在思考着。这时候,不晓得从哪一处“当”的一声响,惊得绿竹一个激灵,警戒的问道:“谁?”
云千雪内心不安闲,腾地一声坐了起来。
云千雪极其勉强的衔着笑,那笑里,清楚透着苦涩酸楚,“哦,若真是如许。多好!”
小回子慢吞吞的跟在绿竹的身掉队来,面上很有些不顺意的模样。绿竹仍旧不断嘴,抱怨他道:“你也是个不晓得轻重的,到底是我要紧还是主子要紧?今后做事,你也该多衡量衡量才是!”
钱姑姑对劲一笑,道:“你屋子里的绿竹昨日来帮我画花腔子,她返来的时候,我屋子里的一包人参鹿茸粉便不见了。那是上好的药材,贤妃娘娘谅解赐给我的。现在好端端的不见了,又只要绿竹一个外人进过我的屋子,必然是她偷了!”
这时候正该孙烈当值的时候,他听着连续串的唉声感喟,不由隔了门缝去看。正瞧见前次恳求他救人的绿竹,他与绿竹已经有两面之缘,见着她,便觉得她与内里的阿谁云氏又有了甚么费事的事儿要托给他,当即想悄无声气的躲开,那佩刀却撞在了门上。
“说绿竹拿了你的药材,钱姑姑是有甚么凭据?绿竹好端端的不拿金银,拿你那一包药又要做甚么?如果钱姑姑没个公道的解释,明天就别想搜我的屋子。”云千雪目光锋利的盯着钱姑姑,复言:“我虽是冷宫庶人,却还不至于败落到由钱姑姑你来发落我,上面另有皇上、太后与协理六宫的妃嫔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