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珠心中的猜想被印证,连着多日的胡涂终究得了答案。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裴世安,清楚想说甚么,可到底没说出来。嘴唇动了又动,回身跪地向霍延泓道:“父皇,快意与裴公子既是两情相悦,现在也已经订下鸳盟,不如……不如,成全他们。”云珠内心蓦地一同,最后这几字,没人能瞧出她内心血粼粼的痛。

快意颜面尽失,当即无助的看向了裴世安。裴世安倒是紧紧的垂着头,并不回应快意。

霍延泓极不喜快意这般所思所想,当即肃声道:“谁都未曾苛待于你,太后与朕又几时虐待过你?王氏之事自是她的事儿,几时连累到你的身上。到底是你偏要自轻自贱,看低了本身。”

云珠眼中带着说不清的阴翳,走到快意的面前,清冷道:“我将你视为亲姊妹普通对待,极用心亲睦。我待裴世安如何,你内心再清楚不过。我信你,如数与你说了。我不喜如许私相授受,你当初为我出运营策,又自告奋勇,要帮我向裴世安申明情由,你便是如许帮我的!”

裴世安有些错愕的愣了愣,倒是脱口道:“不,我,我不……我不娶快意郡主。”

“公主说,婚姻之事,需是父母之命,媒人之言,不成私相授受,该当顺其天然。如有凤台选婿那日,情愿……情愿将,将世安哥哥留下。”快意细如蚊蝇,可殿内诸人都静悄悄的,自是将这话听了出来。

想来裴世安当初向云珠表白心迹,云珠自矜公主身份,自不能应她。前一句话固然委宛的表白不肯超越礼节,可前面又极其得体合宜的向裴世安表白了情意。哪只快意背后里阳奉阴违,只说了前半句,便让裴世安觉得在云珠面前碰了一鼻子的灰。以后逢裴世安时长与雍王来往,与快意相见,打仗的机遇是越来越多。快意到处和顺待他,就此趁虚而入。姜子君与云千雪这才明白过来,云珠因何这般委曲肉痛,在内心抱怨上了快意。

云珠顿时气的双手颤栗,却仍强自平静着,走到了霍快意的面前,自下而上的俯视着她,道:“快意,这些你不是也晓得的吗?我当日是如何让你给裴公子回话的?”

云珠一闻声快意的声音,肝火中烧,转头凌厉的剜了快意一眼,道:“孤现下没与你说话,一会儿天然有你说的时候。”云珠昔日待人再暖和不过,从未曾有过甚么公主的架子。快意被她如许狠戾的看了一眼,身子不由一颤,不安的动了动嘴唇,到底没敢再说下去。

裴世安面上有不安的神情一晃而过,较着带着三分的忸捏歉疚,支吾的应了云珠道:“公,公主。”

快意轻垂着头,小小声的说道:“当时,当时……公主,公主说,不肯失了礼节,但愿与世安哥哥是君子之交。”快意声音垂垂小下去。

裴世安低头小声应了一句,“是”。

霍延泓却瞧出女儿眼中欲说还休的懊悔之色,当即对着德妃抬了抬手,道:“云珠,你要说甚么?”

云珠端倪敛然,正色问道:“裴大哥,那首诗,但是你要送与我的?”

长贞公主这一席话,自是将世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。

云珠一听这话,心机顷刻有些腐败,胸中一痛,有些喘不过气来。神采不由又沉了几分,咬牙怒声打断了裴世安道:“在书房里,日日放在我书案上,宫外独制的香笺与花笺,又是不是你特特寻来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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