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千雪与冯岚忙在一边安抚她,很快,太医便被请过来。为沈青黛检察过,便说她起的疹子是因为过敏的干系,没甚么大碍,喝些药,抹点外用的药膏很快便会好。太医看完,又扣问起沈青黛对甚么过敏,吃了甚么,碰过甚么。
二毛:甚么决定?
姜子君自是不信如许的话,可如何问,都只要这一个答复。她气的不可,坐在文华院的次间与云千雪道:“这如嫔都已经被锁在屋子里了,哪儿另有本领打通他去做这个!”
“那一回正逢父亲去海边的渔村巡查,我家固然是在青州,可离着真正的海边儿是极远的。也就有过那一次,恳求了父亲待我去了一趟。当晚住在那边的渔村里,夜里,那景色可真是美不堪收!月出皎皎,清风拂面,掺着海风的味道,咸咸的带着潮气。那小渔村边儿上的海岸峻峭高大直耸,你站鄙人面去看天上,玉轮是小小的一块儿。听着波浪一高一低,一会儿拍在礁石上,一会儿又落下的声音,想是唱歌一样呢!另有小童挽起裤管儿,蹲在礁石上去逐浪戏水。若不是父亲拦着,我也要去一去的……”
沈青黛喋喋不休的说了很多,冯氏不是第一回闻声,神情是淡淡的,却也非常当真的聆听。
沈青黛面上大不安闲,将吐出来的酸梅给了跟着的贴身宫女,忙牵起绢子,擦了手。一边点头,一边端起茶盏,咕咚咕咚,豪饮普通将茶水全都倒进了嘴里。最后含了一口,半晌才咽下去。如此,总算缓过神,对着云千雪赧然一笑道:“让你们见笑了。”
姜子君想着,云千雪说的仿佛也是那么个事理,当即神情有些讪讪的不痛快。云千雪一笑,宽声与她说道:“罢了,这宫人也算是开口,别要了他的性命,让他去暴室或是旁的处所吧!”
太医应下,忙去检察。那先查了蜜饯与茶水的残渣,都没有题目。又去看那酸梅,因着这酸梅极酸,太医只捻了一点儿含在嘴里,细细的辩白一番,又忍不住含了一点儿。最后,干脆让人拿热水,将这一碗的酸梅都化在此中。这才敢鉴定,是那酸梅内里裹了一层红果汁。
沈青黛一怔,仿佛没听懂云千雪的话,难堪一笑,“赤壁又没挨着海边儿。”她说话间,抬手随便将炕桌上放着的酸梅含在嘴里。这一含不要紧,却酸的她拧了五官,极是难受的模样。可当着云千雪与冯采女的面,又不能失了仪态。嘴里难受了半晌,只得背过身子,用一只袖子遮住脸,将嘴里的酸梅吐在另一只手上。
云千雪为了这件事近乎是日日忧思,可很快,在八月末的时候,便出了一件极奇特的巧事。
绿竹焦急又忧心的尖声说道:“小主的吃食里如何会有红果的!”
为防打草惊蛇,她天然不能让这件事等闲的大事化小,小事化无。不但不能作罢,还要让这件事收回来,在不轰动宫外的环境下,逼的背后之人不得不弃了宫里的小卒子,保住宫外的皇商店子。
第二日一早送进宫的酸梅满是极新奇的,半点儿题目也没有。
沈青黛一听无碍,这才放下心,止住了眼泪道:“我只对红果过敏,旁的倒是没有。”沈青黛这话说出口,屋里的人立时严峻起来。她似是发觉了甚么,盯着桌子上摆着的东西,讷讷道:“早上吃的早膳不过是一碗粳米粥与凉拌燕丝、龙井炒虾仁、鸡丝山药。剩下的,便是在云小主这吃的酸梅和蜜饯,还喝了一杯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