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颜的小舅黄不羁,另有些说头。因黄家经历过陈莺差点难产归天一事,伉俪两人对孩子没有太大的希冀,只求高兴欢愉,是以取了“不羁”为名,后又怕他过分放纵,遂取字“束之”。
董妈妈承诺了,庄颜早餐都没吃,便跟着她一道去了福喜堂。
本想去常喜堂给母亲存候,又怕黄氏嗜睡还没起来,庄颜站起来又坐了下来,复又站起来,在桌前描了几个男女都可用的吉利花腔子,筹办给未出世的弟弟或是mm做几件贴身物件。
霍家几代经商,做账的本领岂容小瞧?纵使庄颜资质聪明,这假账做的瞒天过海,她也揪不出半点错处。这本明账有甚么可看的?
“大嫂,我克日可忙得短长,今后这等事只需派人传个话就是,我便先走一步了。”吴玉婷的大儿子庄保成过了年也十六了,她比来正在替儿子相看女人呢,连着好几天夜里看了很多名册,那里另有工夫管府上这等闲事?
邱妈妈替黄氏布菜的时候趁便给庄颜夹了块乳饼,轻声说:“蜜斯吃吧。”
庄颜心中有气,只是没有由头发作,忍了半天倒也沉着了,站起家行了个礼笑道:“大伯母,那侄女也先辞职了。”
说到这里,庄颜已经握紧了拳头,雪上加霜便是这般令人痛快吗?!
庄颜安抚道:“外祖父外祖母那边我去报喜,别的事娘您不消担忧。”
行六庶出的庄佩穿戴件淡紫色的褙子,和吴玉婷手上的帕子一个色彩,月白熟绢裙子,斜插一支银簪,耳上无坠,规端方矩行了礼,紧跟在嫡母身后,低着头像个丫环似的。
才画了两幅,估摸着黄氏总该醒了,便带着两个丫环出了碧泉居。不巧,在路上碰到了大房的董妈妈。见她正要进常喜堂,庄颜拦住她问:“董妈妈甚么事?”
这类家庭的女孩儿天然是掌上明珠,黄氏虽已嫁人,黄家人还是非常心疼她,听闻她在农户举步维艰,主动以各种名义送过好些次现银来。
一日里,除了绣一些花腔子,就是命丫环去几个门房那边谨慎刺探,有没有府外来探听女眷的人。天擦黑今后,还没获得动静,庄颜内心生了疑,莫非她没有勾起平南侯的兴趣?
顿了顿脚步,庄颜这才明白了,原是她逞口舌之快,才遭此等祸事。
次间里,桌上摆了蒸好的乳饼几块、粳米粥两盏、一碟十苦涩酱瓜茄、四个卷饼和两双牙筷。
庄颜淡淡一笑,她也不想做个有主张的人,能一向被人宠嬖着多好,只是父亲不管内宅,家里银钱支出多少他是一概不知,母亲又软弱,府里下人贯会看风向,她若不倔强些,今后另有苦吃。
直接去了常喜堂,黄氏还在梳洗,庄颜见董妈妈来,简朴说了今早的事,又叮嘱她不准奉告母亲此事,至于减少的用度,从她本身的私库出,虽她银钱未几,撑到过年该是能够的,毕竟二房开支也不大。
看着大伯母手边摆着的厚厚帐本,庄颜内心格登一下,她这是甚么意义?
“哪儿那么快,这才过了一夜,耐烦等个两三天吧,有钱也不是这么好办事的。”
“不必了,谢邱妈妈谅解我,母亲有孕在身,还是可着常喜堂的用吧。”庄颜笑着回绝了。
……
庄颜没法,只恰当着黄氏的面勉强吃了几口,粳米粥喝了一半才真真饱了。丫环撤了碗筷,母女两个又闲话一番,聊了聊刚出世小孩儿合适的花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