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含光撑身坐起，低道了句：“宫主。”
垂垂摸索的人不再去了，卖力监督的暗卫也不再被宫主召见，连承影都没再劝过伍雀磬前去探视，因她本已是武王峰的常客。
“这恰是我要请你帮手之处。”马含光舒了口气，遏止头痛，从桌下的夹层中拿出一卷牛皮，“第一，帮我消弭金针；第二，牛皮上所记是我对于摄元功第十重心法的推演，你替我看看，另有那边不敷。”
马含光笑意渐敛，眸中仍旧茫然迷乱乃至仿佛从未复苏，直勾勾地与伍雀磬对视着，直至听她应了一声：“师弟。”
那灯下执卷之人始终未去在乎身边多出的另一人，直至她问他为何不说出本相。
他抽衣从她面前走开，待伍雀磬回神，那人已下至长阶的一半。
于武王殿外，窗子开条缝，看殿中浑浊的氛围，微尘漂泊，那人要么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，要么起家就去摸酒盏。
同一时，风俗了见风使舵摇风摆柳的万极总坛弟子，目睹首坐护法落马，如何能不一人踩一脚，唏嘘起那人的一败涂地。
侍卫来禀：马护法带到，正殿以内顷刻鸦雀无声。
伍雀磬立在床畔，静待他醒。
崔楚震惊地望向那皮纸上的蝇头小字，连续的震惊，已令她面色惨白：“你疯了？！摄元功是廖家绝学，没有其心法本来，底子就不成能靠你一人推演把握关窍。你肆意胡为，只会走火入魔！”
保持不过瞬息的对视，她觉得那眸子里必定是坚冰，但是只是一双血丝密布的眼，很有些贪婪且露骨地紧望着她，然后别开眼。
伍雀磬心头有些闷，口头上压抑那些果断正法马含光的雄辩滚滚，便已令她精疲力竭。
伍雀磬重重呼出口气，一个月了，那人除了喝酒，亦是甚么也没做。
马含光没管身后沈邑如何揪人拿办，他也没转头，余光里有只手递来，扶他站直身。
马含光向着上首位行了个礼，回身出殿。及至殿门前，右护法的直系弟子看不过眼，身形向殿中的暗影处避了避，手上扣指轻弹，前一刻自腰间摸出的铜钱，嗖一声飞出，正中了马含光的后膝枢纽。
这一回，却想也不想挥手便道：“去！让她去！”更甚带着一股恶生生的咬牙切齿，把一旁奉养的承影吓了一跳。
她很荣幸，曾经所爱近在面前，以是她能够往前走；但马含光不能。
多数时候，回话的暗卫都显得面有难色。马含光足不出户，将本身关在武王殿内，甚么人也不见，该说是他能见的人已甚为有限；而另一方面，伍雀磬不肯连最后的一点面子与*也不留给对方，命暗卫只许旁观，不准窥视，以是那人究竟于关窗闭户的武王殿内过得如何，谁又没长了透视眼。
“甚么本相？”马含光拈那薄薄的绡纱，又揭过一页，“这世上向来只要胜者定下的法则，没有本相存在的意义。”
伍雀磬皱眉站了好久，怀中取出绡册。那是她事前备好，受不了他低沉，就揣摩起这本恩仇薄。她感觉此人再低沉，总该记得曾欠过她的一笔账，欠了的就要还，抖擞起来才气还。
她承诺过廖壁，是分毫不伤地保全万极，看来不进则退没有例外。
不久后有一阵不短的繁忙，归并减少分坛的行动由开封展开，沈邑劝过她，不要等闲放弃眼下所占有的，但是她不听。分坛是撤了，但撤回的弟子半路遭了朴重伏击，丧失惨痛，很多人背后里调侃伍雀磬才是正道派给万极的最大内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