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宝也有些脸红心跳的,他忙岔开话题道:“荷花呢?你不是说要跟她一起打草把的吗?”
那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墨客,一件崭新的月红色长衫罩着他颀长的身形,再配上那白净的面皮、清秀的五官,更显出一副弱不由风的模样。
“做甚甚么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人?”
三女民气头俄然滑过一阵悸动,仿佛有甚么东西正在沉甸甸地往下坠去。她不安闲地挪了挪凳子,垂下视线不肯再看他。
推开三女人家的大门,只见廊下已经摆好了一桌饭菜,三女人正在井台边打着水。
他见三女人忙着端茶倒水,便又道:“三儿快别忙了,坐下说会子话。”
“吃了。”荷花慌慌地应着,只站在门口,不美意义出来。
七宝拧起眉,“我只晓得民以食为天,若没了我们种田人,光剩下你们读书人,谁种粮?谁织布?”
正说着,荷花拍门出去了。
她布好碗筷,坐在那边望着七宝。
三女人也笑道:“我只望我养蚕子的本领能有你侍弄田的一半就成了。我想,转头得给蚕花娘娘上柱香,好歹求个心安吧。”
七宝俄然道:“白先生常日里只教书吗?可有别的谋生?”
七宝不由看了三女人一眼,又问:“那你家庄子是谁帮你管着?”
“就你嘴贫。”她啐道,“你只是常日里见我穿男装惯了,猛一见我穿戴女装希罕罢了。比起荷花来,我可差远了。”说着,将一条蓝色围裙系在腰间。
三女人笑笑,给世人倒上茶水后,便依着姚猗的话坐在七宝的中间。
老话说:热在三伏。固然才头伏,那太阳却已经是让人受不了的*。老槐树上,知了也在冒死地叫着,仿佛只要如许才气宣泄掉内心骚动着的炎热不安。廊下,七宝与三女人各自堕入各自的心机,冷静做动手中的活。一时候,大院里只要那知了的鸣叫声让人更觉着气候闷热、表情暴躁。
三女人看了七宝一眼。本来她是打算着跟荷花一起打草把的,只是一想到荷花对七宝的意义,心底不自发地又出现酸来,便不想让他们有机遇呆在一处。
侍弄完蚕子,又给蚕花娘娘上了香,三女人这才回房换了那套白衣白裙出来。
“是。等服侍好了这些小祖宗,我约了荷花一起来打草把子,虽说另有七八天蚕子们才要上山了,早些预备下老是好的。这是我第一次试着养夏蚕,虽说有春蚕的经历,到底内心没个底。且他们都说这夏蚕轻易抱病,我却一次也没碰上,这倒让我内心有些七上八下的,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甚么事才好。”
见七宝愣愣地望着她,三女人不由不美意义起来。
说着,挽过竹篮,搀着荷花走了。
“是,现在你大了。”
“那里那里。”那位白先生谦逊着。
姚猗素知七宝向来是个慎重的,今儿却一变态态地喧宾夺主,不由想起临行前五女人说的那些话。五女人曾经把二女人说的话向他学了一遍,现现在看着七宝的神情,仿佛还真有那么一回子事呢。他不由猎奇地张望起来。
七宝手中微微一顿,昂首瞅了三女人一眼,半戏谑半当真隧道:“恰是呢。”
“哟,七宝也在啊。”
给殷老爷上完香,姚猗又回到廊下,笑道:“这天该是要下雨了吧,也太闷了些。屋子里头更闷,我们且在廊下坐着说说话,好歹有些穿堂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