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三儿笑道:“姐姐不晓得吗?那宫门内里每天不晓得多少眼睛盯着呢。谁家,甚么人,甚么时候进的宫,甚么时候出的宫,进宫时是个甚么打扮,出宫时得了甚么犒赏,都有专人抄了小抄往各家送达呢。昨儿姐姐是不是原该巳时三刻出宫的,出宫时却已经打中午了?可见是准的!”
宋三儿道:“那只能说是你不会看。会看的,能从中看出很多东西呢。”
现在,那湾碧波就在她的脚下。
隔着那被推开的门,雷寅双眼尖地看到,有一角富丽的妃色衣衫缓慢地一闪而过,消逝在楼梯的方向。
桌边,李健又道,“我记得客岁的时候,曾有御史弹劾过这小抄来着,不过叫皇上给留中了。皇上说,这不过是百姓靠近皇家的意义,原不过图个一乐,不必当真。”
雷寅双原觉得,闯门的大抵是些纨绔后辈甚么的――起码她脑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本里都是如许描述的。可等她定睛一细看才发明,她猜错了。
这里不等雷寅双叫,宋大宋欣诚已经笑嘻嘻地站起家,亲身出门去叮咛了一声。
“嘿,”雷寅双颇感兴趣地一弹那小抄,笑道:“真神了,这些人如何晓得我家姓甚么,又住在那里的?”只眨眼工夫她就想明白了,自问自答着又道:“看来这是内侍里有人往外报动静呢,不然他们哪能晓得得那么详细?”
见他一脸憋气的模样,小静闷下一个笑,打着圆场道:“那府里没个内眷,要来也不过是他们父子三人。有花姨在家应酬也就够了,不需求双双在家的。”
雷寅双点头笑道:“那也得学得会啊!换作我,站在中间听个三年也学不到的。”
雷寅双接过来一看,只见那所谓小抄不过是张不敷一尺见方的纸,上面以蝇头小楷写着年代日时,以及觐见人的身份。明显宋欣诚是特地要了一份昨儿那写着他们一家觐见时环境的小抄。那上面不但记录了她和花姨的穿戴打扮,以及出宫时内侍捧出来的各种犒赏,乃至连小兔追出宫门后,隔着车窗跟车内说了几句话,都一一记录了下来。若不是上面未曾说明小兔到底说了甚么,雷寅双几乎就要觉得,那写小抄之人就紧随在他们身边了……
说话间,公然外间递出去一份宫门小抄。
自接到雷寅双的信后,宋大也非常失职。头一件,便是早说好的,要带雷寅双去那有着百年汗青的“和春老”茶馆吃早茶。这临着曲江池的老茶馆的雅间极难订到,宋大的小厮几近是连夜列队,才好不轻易抢到这最后一间雅间。
“就跟邸报差未几,”李健笑道,“不过是官方所出,上面记栽着五花八门各种动静。原是只在茶馆酒坊有售的,现在只要你有兴趣,跟那茶馆说一声,每天有新的小抄出来时,会有专人给送到你府上。宋三mm说的,应当是那专门记录着宫门动静的宫门小抄了。”
“对了,还没问你呢,”宋欣诚按着茶壶问雷寅双,“不是说今儿镇远侯要去你家拜谢的吗?你这个配角儿不在家,不要紧吗?”
宋三儿宋欣悦见姐姐不欢畅地垂了眼,便也打着圆场道:“我们就这么甩下小兔哥哥,他得不欢畅了吧?”
中间三姐听了,立时翻了个白眼儿,不客气隧道:“她一个女人家,即便是小兔的拯救仇人,也没个让人来拜谢她的事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