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!”天使扬起手,“咱家明天是来办事的,不是来听家长里短的——胡荣,你家的户贴呢?”

又梦她净身出户,身无分文,流落街头,成了乞丐,冻死在街头,被人用一张破囊括着尸身,扔到了乱葬岗。

不是记得她生日,只是来要钱的。胡善围眼眸的亮光燃烧了,她将剩下三两银子全都还给父亲。

又梦到她被人牙子拐卖到了烟花之地,被迫倚门卖笑,不堪受辱,投了秦淮河,河水冰冷,她不知是冻死的,还是淹死……

天使说道:“把你家户贴拿出来给咱家看看。”

天使阴阳怪气的说 :“胡荣,抗旨是要杀头的 。”

小火者将三十七两银子端在红漆托盘上,递给胡善围,“恭喜胡蜜斯当选女官。”

那一刻,之前的父女间隙立即消逝,冰川刹时成了热茶,善围镇静的起床穿衣,扑灭油灯,暗淡的灯火都粉饰不住她双眼迸发的光彩。

陈氏初嫁时,真是个贤妻良母,明朝好后妈,对胡善围体贴备至,以蒙蔽胡荣。

胡荣伸出右手,“早上给你的五两银子一吊钱花完了没有?有剩下的话给我一点,我和朋友出去喝两杯。”

下半夜胡善围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,梦到陈氏产子,她从不要钱的抄书匠,变成不要钱的保母,整天蹲在井口洗尿布,洗到冻疮分裂,暴露森森白骨!

陈氏把肚皮一挺,神情似将军,“休啊,你休了我,你们老胡家就断了香火!”

胡善围考了一天,累极了,已经入眠,听到拍门声,本来安静如水的心机立即沸腾起来:本来父亲还记得明天是她生日!

胡善围布衣荆钗,素面朝天,读过书的女人气质就不一样,刹时将浑身绫罗绸缎的陈氏比到泥里去了。

但她偶然看皇城的风景,为粉饰裙下的赤脚,她极力用小碎步紧跟着步队,连迈开法度走路都不能,任凭白的柳絮和红的樱瓣拂面而过。

胡善围开门,“父亲。”

柜台后的胡荣仓猝跑来,“是,胡善围是我女儿,她犯了甚么事?她小不懂事,有甚么事公公您找我就行。”

藏书楼,胡善围心中大喜 ,她放下笔,清算书桌,筹办去内室清算行李。

胡善围将托盘转赠给已经呆住的父亲胡荣,“我本日进宫去,一入宫门深似海,怕此生都不复相见。女儿不孝,这些银子父亲拿去,朝廷免了家里的徭役和赋税,父亲没了承担,靠着书坊,定能温饱平生。”

天使眼睛一亮,现在验明真身,他展开手中的黄榜,“有敕!”

“你这个毒妇!都是你在家里折腾善围 ,逼得她离家进宫 ,我要休妻!”胡荣将陈氏往房里推,回身去追女儿。

胡善围干脆连施礼都不要了,还当场脱了鞋子,穿戴布袜,头也不回的走出胡家书坊。

意义是说,颠末测验,选了四十四个女官进宫,为让女官们没有后顾之忧,每人赏了三十七两银子的安家费,并赦免家中的徭役和赋税,并要女官劝戒束缚家人,莫要因为家中出了女官便仗势欺人。

次日醒来时,胡善围浑身都是盗汗,心想进宫当女官是她独一一条活路了,必然要考中啊!

落第者每人给二十两银子当盘费回家。

大家都说人生对劲,莫过于金榜落款 ,一日看尽长安花,但是金榜落款的胡善围现在只感觉悲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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