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的在理。”朱翊钧这才明白陈矩兜兜转转大半天,本来还是担忧张鲸暗中拆台,夜长梦多,扫了眼神采不佳的张鲸,顺手推舟说道:“就明日吧,三法司会审,东厂跟锦衣卫也参与,尽快查明本相。”
“说到这儿了,陈默当街杀人,确切有邀功献/宠/的怀疑。不过,咱家也传闻,还是有很多人替他说话的,比如凤州先生(王世贞字元美号凤州),比如锦衣卫千户赵振宇……当然,赵振宇切身参与灯市杀人案,举证不敷为凭,但总的来讲,陈默杀人一案,大有商讨之处,还该着有司抓紧审理,有罪定罪,如果冤枉,趁早还他明净才好……”
可陈默是冤枉的啊,这事儿暖阁内的四人全都晓得。陈友不解,深思:寄父这是如何了?如何替老张鲸说话呢?
“奴婢这婚事跟宫里头那些对食儿的还不一样,万岁爷亲身赐婚……”思琪心有怨气,忍不住说道,猛的记起家份,不敢再往下说,叹了口气:“娘娘恕罪,奴婢……现在他身蒙委曲,身陷囹圄,统统,还是等着他沉冤昭雪再说吧。”
张鲸跟朱翊钧也挺惊奇,朱翊钧没说话,张鲸说道:“当初咱家将陈默押送刑部大牢,还怕陈公公曲解,现在听陈公公说话,深明大义,倒是咱家想多了。”
陈矩说的非常有事理,朱翊钧转怒为喜,从善如流,点点头:“万化这是老成谋国之言,朕就依着你,”沉吟一下,说道:“传闻首辅身材不适,这事儿就不劳烦他了,明日下旨,请申先生入宫主审,张宏跟潘季驯陪审,地点么,就在养心殿吧!”
“说的也是,”李太后点了点头,问道:“他在牢里还好吧?”
朱翊钧有些不悦,目视陈矩:“为何?”
“啊?”思琪本在吮吸手指,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:“没事儿……”
这是她第一次对人坦诚恳迹,说罢不知想到甚么,俏脸飞过一丝红晕,又快速逝去,重又规复了冰冷。
“还说没事儿?”李太后抱怨了一句,说道:“你不是说已经关照过那司狱,让他好好照顾少言么,另有甚么好担忧的?你也是,明显奇怪的要死,偏又躲着不见,真不晓得你咋想的。”
“实在万岁爷您这是体贴则乱,”陈矩扫一眼张鲸,劝说道:“管牢的那些狗才们实在也不轻易,本处所官能搜刮地盘,当带兵官能吃空额饷银,他每管着大牢,天然就只能吃犯人,这事儿张公公最清楚,对吧?”
“琪儿,你如何了?打从宫外返来就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?”李太后已经重视思琪好久了,目睹她第三次被针扎破了手指,再也忍不住,出言问道。
“张公私有此一想也属普通,”陈矩接过了话头:“谁让陈默是咱家的义子呢?易地而处,咱家也得考虑张公公的感受啊。”说着一顿,话锋一转:
陈矩眉头一挑,毫不害怕,说道:“万岁爷您想啊,少言如何也曾当过您的贴身寺人,真要任凭他每鞠问,万一有哪个不长心的,问到甚么宫闱秘闻……?以是,依着主子,这案子,还该咱每内廷审理为佳,万岁爷便是想旁听,也便利些。若实在想示之公允,大不了让内阁的辅臣主审,在让刑部潘大人旁听,也就是了。”
“本来你在担忧这事儿,天子当初将你嫁给张鲸,不过一时之气,当晚不就将他最喜好的那块盘龙佩赐给你了么?以是,你跟张鲸的婚事,做不得数,只要你点头,哀家亲身给你跟少言主婚,看谁敢笑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