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儿想了想点头道:“你说得也在理儿。就像那毛偷盗贼老是年底里忙得欢,那各路小鬼神仙不也等着香火纸钱吗?明天我得跟夫人说说这事。对了,你从速归去吧,别陪着我在这儿说话了,把稳冻着。”
“是……”冬儿说着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。
甘蓝立即回话道:“那可就太不公允了吧!”素英瞟了她一眼问道:“如何不公允了?”甘蓝扳着指头说道:“本年出门回回都抽签,我中了两回,芜叶中了一回,冬儿也中了一回,就单欺负我这运气不好的?要再抽签我可不承诺了!万一我本年真是流年倒霉,岂不是还得中一回?”
“小的问过了,他说是萱王妃的堂兄。小的想再问问姓名,他却生机了,说为甚么不领着他去见萱王妃,偏在内里刁难他。眼下夫人不在府里,小的只好来找您了。”
冬儿接过汤碗点头道:“刚要下山就飘雪了,当真是冻得脚指头都生硬了。这城里好多年不下雪了,谁晓得这老天爷发的是哪门子脾气。不过要不是一向飘着雪,今晚那火还不好毁灭了。”
春儿浑厚一笑道:“你们都快吵起来了,我再不说个话,可不叫冬儿姐姐难堪了吗?也就是出趟门,又不是去看花灯,没甚么希奇的。”
“跑这么快,有甚么事吗?”昭荀问道。
“能是能,不太蜜斯你这腿儿……”
素英忙道:“那就抽签吧,谁中红签谁留下看家如何?”
曾管家慎重其事地说道:“内里来了位客人,说要求见萱王妃!他还自称是大理班纳府上的人,小的不敢去惊扰冰残大人,之前瞧见您往夫人这边来了,特地跑来禀报您一声儿。”
游仙儿沉默了半晌道:“挪是要挪,只是我还没想好往哪儿挪。王府处所是大,可好歹是个公主,不能是小我住的地儿就挪。等我想想吧,你先下去,听听严大人如何说。”
雀灵翘着嘴巴想了想,俄然有了个主张,指着冬儿问道:“冬儿姐,你不是会画画吗?把这雪人和雪景画下来,就算融了,我今后也能看着不是?”
“可不是吗?曾管家也说,闹不清楚到底是那里钻出来的火苗。按例说,这么冷的天儿,又飞着六棱子雪花,要着火也不轻易啊!”
世人热烈地走后,院子里显得格外冷僻。除了春儿外,只剩下两三个打杂的小丫头在。这天院子里可贵如此温馨安逸,春儿让她们在偏厅里升了个暖炉子,一块儿坐着喝茶谈天。正聊着,昭荀仓促走了出去,左看看右看看问了一声:“人去哪儿了?”
春儿替冬儿掖好了被子,吹了灯开门出去了。屋外的雪花仍旧飘飞着,冷冽的北风嗖嗖地朝她扑了过来。她紧了紧衣裳,望着西边冷幽地一笑,回身回房去了。
当晚母女两个挤了一床,暖和缓和地睡下了。冬儿刚忙完手里的活儿,回到暖阁中间的斗室间筹办睡下,衣裳才脱去两层就闻声内里有些响动。她吃紧地裹了衣裳,开门出来问道:“出了甚么事了?”
“不必了。”
素英被甘蓝酸了一句,内心有些不欢畅,却也没说甚么,和世人一起看雀灵画画了。
“他正在那儿清算残局呢!我怕您担忧就从速返来禀个话。”
昭荀蓦地一拍脑袋,恍然大悟道:“我这浑沌含混的脑袋啊!早上是模糊闻声有人来跟我说谁要出府门,当时脑筋没如何复苏,也没记着来人到底说的是谁,还赶着来给雀灵问诊,本来她们早出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