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那男人摇摇摆晃地站了起来，回他那桌提了一把银壶来。春儿警戒地喝道：“闻声没有？一边去！谁让你往这儿来的？”
“去你娘的！”被砸了的男人果然起火了，将手里的酒壶一扔，伸手就要来抓春儿。春儿忙躲在了梨花身后，装出一脸惊骇的神采说道：“夫人，您瞧，他要揍我呢！”
“是啊，梨花夫人说话做事跟别人有些分歧，性子直率，又不拿架子。”
冬儿含笑道：“夫人这话说到哪儿去了？您去哪儿我还是跟到哪儿，提甚么嫁人呢？”
男人不平气地说道：“你跟她道甚么歉？还真当她是甚么良家妇人？”
“你先闭嘴！”这火伴喝住了男人，又转头对梨花笑道，“我们哥三都是来这城里跑买卖的，明天就要出城各自回籍了，这才凑到一堆喝喝酒，道个别。您大人有大量，别跟他普通见地。”
春儿只好退到一边不说话了。梨花问道：“你们三人进城来做甚么买卖？”
“你敢……”
春儿在梨花身后悄悄地拽了她一下，小声道：“夫人，此地不宜久留，我们还是归去吧！”
男人不屑地瞥了春儿一眼，毫不客气地往桌边一坐，对正埋头喝汤的梨花笑得脸都开了花，然后带着微微醉意说道：“小娘子，独个吃肉喝汤多冷僻啊！哥哥这儿有酒，我们来痛饮几杯，如何？”
“唉！”佟老四把手往袖子里拢了拢道，“反正亏都吃了，再提就没意义了。人家是地头蛇，斗不过我们就走呗！”
冬儿道：“没呢，只是下着白头霜，不过也够冻的！梨花夫人已经回房歇着了，没甚么事。”
“四哥，”另一个火伴接过话道，“那些糟心的事也莫提了，反正来岁我们不上这儿来，另找别处就是了。”
梨花新来城里，没传闻过林府，便顺口探听道：“这家人在城里很失势吗？”
“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，自家人跟自家人掐架了！”这火伴悄悄地拍了鼓掌笑道，“怪不得瞧着您气度不普通呢！平常的妇人能有您刚才的气势吗？我果然没瞧错呢！既然都是同业，不如坐下来喝杯酒，算是熟谙了！”
“林府老爷的小妾文姨娘跟我们府的游夫人一样都是信佛的。两人都在寺庙静修过，以是熟谙。游夫人在府时，也常请她过来坐坐。”
“我可不想再侍弄孩子了，”游夫人笑着摆摆手道，“一个雀灵，一个元胤，我是服侍够了，他们都别希冀我能搭把手了。我还是回庙里去，又有文家mm作伴，不愁打发日子。”
“算是自产自销吧！”
“做点脂粉买卖罢了。”梨花笑道。
“嚷啊！”梨花单手叉腰地笑道，“刚才不还老子老子地嚷吗？这会儿就给一锅羊肉汤给唬住了？”
春儿点头道：“是有呢！一提林府，这城里谁不晓得。他家的确出过一名娘娘，不过眼下已经成了太妃了。”
“听春儿说，梨花夫人脾气了得，哪儿受得那气儿呢？拿了人家老板的铁勺要舀了肉汤泼那几个恶棍呢！那几个恶棍倒给她吓住了，叫她威风了一回。”冬儿笑道。
“三十来岁？呵呵……那是她养护得好，瞧着年青罢了！我听她说过，她本年都三十八了，说老不老，说小不小。偏本年林府老爷又升天了，留下她一个孀妇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