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叫兰妮儿的女人像受了天大的委曲,扑在尹妈妈怀里哭了好一阵子,这才抬起红肿如桃的双眼,声音哽咽地说道:“妈妈,您在官府里不是有人吗?您能把银儿姐赎出去,求求您,也救救我吧!您要能赎了我出那火坑,我指定后半辈子都跟着您,服侍您,求求您了!”
“可不是?她先前没在惊幽城里干这行道,比来这段日子才来的,发脱了两个女人在我们家,又给妈妈先容门路客人,很有些手腕。哎,你转头问问你那娘,是不是也想让你姐姐入了籍?”
“别提了!”兰妮儿连连点头道,“我现下才是看明白了,银儿姐真是上辈子积了福德的,这才赶上了姐夫那样一个好人儿!我是没那么好的福分,就只遇着个姓魏的。他开初倒是对我信誓旦旦,还说甚么跟家里交代清楚了便赎了出去,可现下呢?只怕正躺在新妈妈手底下哪个女人怀里欢愉呢!”
兰雪惊蛰般地往兮兮身后缩了一下,胆怯地看着房门说道:“谁……谁啊?该不会是抓我的吧?”
兮兮心想,万一去了又遇见个熟脸如何办?再说自家冷丝瓜叮咛了,别跟那殷洛走得太近。她忙摇了点头,把帐本和钱匣子递给尹妈妈道:“我不去了,今晚跟人约了有事儿呢!”
兮兮把门板上归去后,转头一看,那女人脖颈处有五六道鲜红的陈迹,像是用甚么鞭子抽出来的,看着真叫人触目惊心。
“我的个亲娘奶奶,常日里瞧着那姓霍的也不像是会打女人的混账啊!”尹妈妈愤恚道,“如何一关起门儿,动手这么狠啊?妮儿,你哪儿招惹他了?”
“妈妈,”金铃儿撒娇地晃了晃邓氏的胳膊说道,“您不是说今晚那家老爷还要接了我去吗?我昨晚累了*,您好歹也叫我歇歇,今晚才气明艳照人地去服侍他不是?明早的转头赏才够您笑的,是不是?”
“嗯……”兰雪泣不成声地点了点头。
“是吗?”尹妈妈笑问道,“那你筹算那晚请我在哪儿过中秋?你这丫头花腔儿挺多的。过中秋嘛,天然是在本身家里过了,还能去哪儿?”
金铃儿送了吴恩声从后门出去,本筹算用肩舆送他的,可吴恩声不肯,只得远远地看着他出了巷子,这才回院子里去见那锦娘。
待客堂里,邓氏已经捧了最好的普洱茶出来接待那位叫三娘的妇人了,见金铃儿慢吞吞地走出去,便号召道:“磨蹭甚么呢?没闻声我叫你吗?三娘好轻易来一趟,你从速来见个礼儿,感谢三娘昨晚替你先容的那户好人家!你刚才在屋里没出来不晓得,你前脚返来,人家那老爷后脚就派人送了四匹夏绸和一封打赏银子来,还说今晚也让你畴昔呢!”
兰妮儿趴在兮兮的肩头上,抽泣了两声道:“妈妈您有所不知,自打我们塞上烟雨换了管事的以后就变了天了。”
“您替她出了个甚么主张?”金铃儿忙诘问道。
“是吗?如何个变天法?”尹妈妈一边给她抹药一边问道。她吃痛地呲呲了两声,含泪说道:“自打那位新的管事妈妈来了后,她带来的那几位女人便成了塞上烟雨的头牌,埋头服侍那些名商大户。本来我们手里服侍的那些少爷公子全都给她拨弄到了那几位怀里,不叫我们沾边。而我们呢,便被指派去服侍那些小商小贩们的。”